第一天上学，过得怎么样呀？开不开心？”
念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今天可棒啦！还学会了折爱心！”
“噢？”
她摊开自己的小手，手心里藏着颗红色爱心。“妈咪，送给你。”
果然，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这么个小玩意就够我感动半天的了。“谢谢宝贝。”
我心情大好，想带她去吃她最喜欢的儿童套餐。没曾想，还未迈出几步，一副高大的身体挡住我的去路。“念念！”
陆允恒捏着嗓子，作出轻声柔气的模样来，和念念打招呼。我上扬的嘴角即刻扯平。“你来做什么？”
还下意识地把念念往后抱了抱，与他保持距离。陆允恒站直身子，漆黑幽黯的眼底透着不知名的情绪。“听说念念今天第一天上幼儿园，我身为她的亲生父亲，过来接送一下不过分吧。”
按常理来说，的确正常。身边都是父母成双来接送的，孩子一手牵一个，是何其幸福的画面。但……他不配。我还未应话，陆允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糖，在念念面前晃了晃。“我给你买了糖，想不想吃呀？”
对小孩子来说，甜食就是最大的诱惑。念念意志不够坚定，嘴上说着不要，却在暗地里咽口水。见她紧紧闭着双唇，我就知道该走了。“不好意思，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会蛀牙的，陆总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吃吧，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没走两步，陆允恒便追了上来。“云绾，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说过一周必须见念念一次，我就算是不乐意也得忍了。“行，那就一块吃顿饭吧。”
吃完我就带人走。陆允恒那张冷脸终于有了些生机。韩深在车里等着，见我们进来先是客套的打了声招呼。我报出地址，他便踩下油门而去。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冷的吓人。念念不曾坐在座位上，坐在我的大腿抱着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男人。陆允恒注意到小家伙在看他，轻轻挑眉一笑，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念念粉嫩的脸蛋肉乎乎的，他突然伸长手，想要在她脸上捏一把。却被念念躲了过去。嘴角那抹笑容倏地消失，手也僵在那里没动。亲生女儿在面前却抱不得碰不得，是个人都得心碎。但凡他当初对我好点，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韩深稳稳停车，提醒我们到了。我和念念正好坐在驾驶位后面，与韩深一同下车。“云小姐。”
他突然叫住我。“怎么？”
“其实早上陆总就有来过，只是看您和家人都在，离得比较远。”
他的声音很小，或许是怕被陆允恒听了去。早上？那他对念念的事还真挺上心。“妈咪。”
念念见我走神，揪了揪我的衣角，我笑着说没事，领着人一块进去。餐厅人不多，我和念念坐在一排，陆允恒坐在我对面。服务员拿来菜单，先点了念念的儿童套餐，之后熟络的点了份七分熟的惠灵顿牛排。那是他喜欢吃的口味。“妈咪，你怎么不吃？”
念念贴心地问了我一句。我轻柔整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妈咪不是很饿，这份套餐你吃不完，我吃你吃剩下的就行。”
小家伙噢了一声，继续摆弄手里的小爱心。陆允恒默不作声，抬手招了个服务员过来。“你好，加一份西冷牛扒，要全熟。”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扑通扑通地跳着。原来他还记得我爱吃的口味。记得有一次，我偷吃一口他那七分熟牛扒，直接肠胃炎住进医院，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吃生的东西。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道弧度，念念呆呆地看着我嘴角那抹笑，又转头打量着陆允恒。“念念，你是不是讨厌我呀？”
陆允恒这一问，可真是开门见山。念念跟他一样是直肠子，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听到这话，陆允恒非但没有黑脸，反而笑得更温柔了。“为什么讨厌我？”
念念不满地嘟起嘴唇，气愤地抱着双手。“因为你总是欺负妈咪！还把我和妈咪丢在外面不管！所以我讨厌你！”
奶呼呼的声音，任谁都生不起气来。“原来是这样啊。”
陆允恒埋头嘀咕，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没多久，菜都上齐了。我照顾完念念，正准备拿起刀叉，牛排便率先被他夺了去。“你……”陆允恒替我切着牛排，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画面了。他没有一句怨言，切好之后才放回来，“小心烫。”
我没听错吧？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体贴了？完全就是变了个人！不仅如此，在用餐期间，他发现我坐在空调出风口底下，还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一阵暖意席卷身体各处，唯有心捂不热。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念念说的话。知道对我好，念念就不会讨厌他，不讨厌他，他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念念带回家。我全程忽视他的存在，只负责照看好念念。光盘行动结束后，我收拾一下就要抱起小孩走。陆允恒想拦，我将手机拿起来，让他看现在的时间。准确拿捏两小时。他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泛红，嘴角还带着假笑。“我让韩深送你。”
“不用，我们打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