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钳住我的双手,不许我乱动,随后被他带回公寓。陆允恒亲自下厨,简单炒了几个菜,煮碗面便端上来,而我还在留意手机里是否有关于陆南廷的线索。下一秒,手机突然被人夺走。陆允恒将它藏到身后,把面推向我,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要是不吃完,休想我还给你。”
“你!”
我气不打一处来,只好迅速吃完,一边下咽一边朝他伸手,“给我。”
陆允恒长叹一口气,这才把手机还我,独自收拾那些我一口没吃的菜。此时已至凌晨三点,我却没有丝毫困意。看着手机里的合照,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念念从小就认床,要抱着她的玩具才能入睡,没我在,她一定很害怕。“绾绾。”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我迅速关掉手机,抹去眼角的泪,恢复镇定。陆允恒倚靠在墙边,朝着我的背影问道:“怎么还没睡?”
“不困。”
我毫无感情地答了句。“你这样就算找到了念念,你也没力气抱起她。”
直接忽视他的话,蜷缩在角落里,听见他轻声叹气,脚步声又离我近了些。“我已经派人盯住各大银行,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你先睡一会吧。”
我:“……”他又轻声哄了我许久,但我还是没应。突然感到有人床微微下陷,陆允恒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就这样静静呆着,什么也不说,直至天亮。任何一个电话打进来都能惊动我,更何况还是个未知号码。陆允恒正巧在我旁边,示意让我接电话。“绾绾,你害我害得好苦啊。”
是陆南廷!“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念念,我要你百倍偿还!”
我朝着听筒声嘶力竭地吼道。陆南廷嗤笑一声,捏着嗓子说:“我的小侄女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伤她呢?我宠着她都来不及。”
他的反讽让我更火大了,是陆允恒按住我,示意我别激怒他。我压低声音:“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你愿意吗?”
只要能换回念念,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好。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我没开免提,陆允恒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觉得不对劲。陆南廷突然大笑,报了个地址给我。“你最好是一个人过来,不然……我这可爱的小侄女,怕是要和你们永别咯~”还没等我回应,电话那边只剩下无尽的忙音。陆允恒上前,墨色的眼眸泛着锐利的冷光:“陆南廷威胁你了?”
念念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可以冒这个险,暗地里紧紧攥拳,生硬地答道:“他让我去找他,只允许我一个人去。”
“不可以!”
陆允恒毫不犹豫地反驳:“他想你过去,是想用你们母女的命来威胁我。”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他想利用我们,逼迫陆允恒交出陆丰集团的管理权,想让这些破事一笔勾销,再也无法追责到他身上。可我不能没有念念,无论前方是何陷阱,我都要去。“他威胁你,你会给吗?”
我还是问出了这个现实的问题,因为我根本拿不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他一手带大的公司,应该比我们重要吧。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一秒的犹豫,干脆答道:“会。”
陆允恒直视着我,目光凝重:“他想要陆丰集团,我随时都可以给,但我怕的是,他将对我的怒气都发泄到你们身上。”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话语真挚诚恳。“所以你听我的,不要去,我们很快就能查到他的行踪了,不要冒这个险。”
或许是想到大学时发生的事,他有些后怕,双手不自觉地抖起来。“不,我不在念念身边,她一定会害怕的。我先过去,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不顾他的阻拦,我毅然决然地外出打车,往陆南廷说的地址去。站到路边,未知号码再次打进来。“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话音刚落,电话那边传来念念的哭声:“妈咪!妈咪!”
“不要动她!我是自己来的,没让任何人跟!”
心里揪成一团,用力一捏随时都会碎掉。陆南廷冷哼一声:“你左转走到便利店前,我会派人过去接你。”
我还想警告他不要乱来,结果他早早挂断了电话。如他所说,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车在那里等着我,坐进去后,司机以飞快的速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凭这速度,别人想追踪都难。司机带着我绕了很久的路,反反复复查看后视镜,一小时后才带我去向陆南廷所在之地。这里是城市边界管辖最松的地方,荒郊野外,没几个人来往。车子没开进去,而是由司机领着我走进去,在树林后面出来几个冷脸的黑衣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手机交出来。”
我老老实实把手机给他,他们还是不放心,走近几步,想在我身上搜寻通讯设备。男女授受不亲啊!“你们想干嘛?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竖起两只手,表示自己清清白白。他们像是机器那样,直直冲我而来。“人家好歹也是个女的,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要是不小心碰着她,上面责备下来,我们不好交代啊。”
我才发现强壮黑衣人身后还有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相比之下要瘦弱一些。黑衣人白了他一眼,最终放行。穿过这片迷雾森林,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门口还有两个拿着刀的壮汉在看守。个个凶神恶煞,经过他们身边都要小心翼翼,以免伤到自己。确认是我后,推开了小木屋的门。里头的家具和摆设都极其落后,空气中扬着厚重的灰尘,我止不住咳了两声。念念从小在哥哥们的呵护下长大,从未去过这么脏乱差的环境,想到这里,火气又冒上心头。“陆南廷,给我出来!”
我朝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吼道。随着轮胎碾压路面的声音,陆允恒来到我面前,笑容阴险狡诈。“这么大声喊我名字,怎么?这么想我啊?”
“我呸!不要脸。”
陆南廷胡子都长长了,还有两个厚重的眼袋,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四个字来形容。“念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