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了床上的人,向来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头上缠着纱布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腹部已做了简单包扎,但一旁大片殷红染的白色衬衣无比刺目。再看他身上连着的心电监护也不稳定,呼吸与心跳都微弱十分,仿佛随时可能断了呼吸。“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薄辞深身手比不似普通人,连她有时都不一定能敌过,京州里能伤到他的,那……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南明鸢此时没有时间细思,医生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南明鸢下意识转头。顿了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薄辞深离婚了。林深赶紧接过话茬,“我是他的下属,这位小姐是他的……很亲的人,可以为他签字,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南明鸢闻言蹙了蹙眉。但事发紧急,她没有多计较,“医生,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病人有没有什么基础疾病?平时……”南明鸢熟悉这套流程,她心急如焚,不待医生说完就直接道:“他有慢性浅表性胃炎,平时对头孢有轻微过敏反应,常用药有铝碳酸镁和奥美拉唑。”
结婚那三年她照顾薄辞深,所有的身体情况,他都了如指掌。医生听愣了。寻常家属一般不是大哭大闹,就是茫然无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冷静的!“你还知道什么,一起都说了吧,对了,你是他下属是吧,那你给他办一下手续。”
医生头也不抬匆匆记着什么。林深领命去了。“他是AB型血,你现在就可以让人去调血,剩下的没了。”
南明鸢拧眉扫了眼薄辞深,见他脸色实在苍白,忍不住将指腹搭在他腕心摸了一把。本只是医者的顺手行为,却不想一摸后,顿住了。“等等!”
她匆匆叫住医生,“气血瘀滞,脉象虚浮………他的脑袋里似乎还有旧伤,应该是强烈的碰撞所致,不知有没有再伤,记得到时候拍片看看。”
医生回头看见她的行为,无比震惊。“这位小姐,你还有会把脉?”
简直神了,只摸了一把,就轻松诊断出了陈年旧伤!认真的吗?!南明鸢淡淡拧眉,“一点皮毛而已。”
“这可不是皮毛了,我们院里的老中医恐怕都没有这个功力。”
医生摇头感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没想到这个打扮光鲜看起来与医道无缘的小姑娘,居然会诊脉!“您师从何人呐?”
医生忍不住问了一句,但南明鸢没空搭理他,她拧眉回想着刚才把到的脉,心底闪过些许异样。这脉象,怎么这么熟悉呢?仿佛之前就在哪见过。“小姐?”
医生看她出神叫了一句,“您不说没有关系的,您先签个字吧。”
南明鸢回神签了字,搭着薄辞深的手腕又细细琢磨了片刻,实在没想起来准备松手。然而她刚要抽手,纤细白皙的手腕发被一道力量拽住了!他醒了?南明鸢猛地低头。但看薄辞深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并没清醒的迹象,但手劲儿却很大,南明鸢愣是一下没抽出来。“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很可能做出一些下意识动作,这是对家属的依赖,很正常。”
医生见怪不怪了,笑笑解释道,“如果您想的话,这里可以留一个人陪同病人。”
医生不知道,她之前真的是薄辞深的家属。心湖骤然投下一颗石子,溅起层层涟漪波浪,南明鸢微微垂目,眼底的浓沉情绪叫人看不懂。“……我不是家属。”
她抿唇狠狠拉开了薄辞深的手,“就不在这里妨碍医生工作了。”
林深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那个心呐。恨不得化身五二零胶水黏住两个人的手!怎么就拉开了呢!他不错眼地盯着南明鸢,就盼着她能心软留下来,如果自家总裁清醒能看见南小姐在,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医生在室内继续救治,南明鸢率先去了外面走廊,林深也只能跟上。“他怎么受得伤?”
南明鸢开门见山,清冷的眸一片凝重。林深顿时肃穆,“我也不清楚,总裁今天到点就自己走了,等我接到消息赶过去,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样么……”报案等警方通过正规渠道调查,恐怕要浪费点时间。看来只能用黑客技术查了。南明鸢心中有了计较,攥着手机转身就走,“我先走一趟。”
林深被她一句话吓的魂飞魄散。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夫……南小姐,您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