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浪坐在牛车上,看着自己离庄子越来越远,心中也是有些惆怅的。 上辈子居无定所,所以反而恋家。 转过头,就看到一旁的去死板着脸,似乎在生闷气。 赵浪顿时笑道, “去死,哭丧个脸做什么?不想和家主我一起去北边?”
去死闷闷的说到, “家主,您也太骄纵大狗了。”
“您去北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大狗居然为了粟,要留在庄子上!”
“这种人,您就应该把他赶出庄子!”
赵浪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事。 粟的腿脚不方便,而且这次可能有危险,赵浪只带了一些做好的火药原材料备用。 粟不走,大狗这个大秦第一只舔狗,也就想留下了。 拍了拍去死的肩膀,赵浪笑着回到, “家里也总要有人看着,还有你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兄弟姐妹们,也要人带着训练吧。”
“家主我还让他继续招收其他人呢?”
“还有田老。”
田老年纪大了,赵浪也没有让他奔波。 留了一亩地的土豆种子,让他研究。 赵浪带走了许跃,黄先生,还有老家靠近北边的陈胜吴广。 当然,他们也一直在招募新的农家人。 “你们一个个又不愿意留守,大狗想留下,岂不是刚刚好。”
去死却还是气呼呼的说到, “哼,反正以后他就不是我兄弟了。”
赵浪顿时轻声斥责了一声, “胡闹。”
去死抿着嘴,默不作声。 这时候二黑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递给赵浪,贱兮兮的说到, “家主,李姑娘给您送东西过来了!”
“李姑娘?”
李姑娘也就是李灵儿。 赵浪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是一方精美的手帕。 上次对方把地契给了他之后。 赵浪原以为对方会用这个当借口,找上门来。 可这期间,李灵儿也只是和他见过几次面而已。 每次都只是聊聊乡野趣闻。 不像姬无双那么主动,直接就把他给吃了。 虽然也猜想过对方是放长线,钓大鱼。 但谁是渔夫,谁是鱼。 又怎么说的定? 拿出手帕,赵浪一股少女独有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子。 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两道人影正看着这边。 等赵浪的车队,消失在视野里,李灵儿才带着自己的侍女转身离开。 “姑娘,您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等他离开。”
侍女疑惑的问道, “咱们站在这里,公子浪都看不清楚。”
李灵儿淡淡的说到, “这是情谊。”
干柴烈火是情。 温婉如水也是情。 “情谊?”
侍女只能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清楚。 “行了,我们回咸阳。”
李灵儿说到。 赵浪不在庄子上了,她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很快,李灵儿就回到了咸阳的丞相府邸,直接去到了书房, “爹,女儿回来了。”
李斯看到李灵儿顿时露出一个笑容, “灵儿回来了,这些天辛苦了。”
李斯嘘寒问暖了一番,才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问道, “灵儿,这进展如何?”
毕竟让自己女儿去对赵浪下手,说起来,多少有些不好听。 李灵儿淡然的说到, “女儿强买强卖,总算是有了些许情谊。”
听到这话,李斯顿时眼睛一亮,说到, “好!如此甚好!”
这世上最难断的是什么? 就是情谊! “爹,公子浪到底是什么身份?让您如此费尽心思?”
李灵儿问道。 李斯微微想了一下,说到, “灵儿,现在告诉你他的身份,反而不好。”
“日后,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李灵儿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那女儿就告退了。”
李斯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看着李灵儿离开背影,李斯叹了口气,自语道, “灵儿,你可不要怪爹啊。”
他贵为大秦丞相,但为了推行法家之治,他树敌太多了。 唯一的依仗,就是秦始皇的信任。 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所以,他的几个女儿,都嫁给了不同的皇子。 李灵儿,是他最宠爱,也是最出色的女儿。 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李灵儿离开书房后,心里也有些默然,身在官宦之家,她早已从自己的几个姐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自己有时候也不清楚。 对赵浪,是情谊多一些,还是算计多一些。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赵浪都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选择。 “他如果半年不回,我这些情谊还能剩几分?”
李灵儿喃喃道。 此时,皇宫外。 一支车队慢慢的离开了皇宫。 车队的一架宽敞的马车里,胡亥正哭丧着脸, “父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急冲冲的,一定让我们去北边,还只派了这么点侍卫。”
“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啊!”
一个人干嚎了一阵,胡亥也觉得无趣了,才对外喊了一声, “来人,给本皇子锤锤背。”
很快,一个侍女就上了马车。 胡亥直接趴下,说到, “下手轻点,我不喜欢太用力的。”
谁知道侍女理都没理他,而是说到, “你过去点,给我挪个位子!”
听到这话,原本心情就不好的胡亥,直接暴躁起来,转过身说到, “狗...” 可话还没有说完,看着面前的侍女,他愣住了,随后一声怪叫到, “卧槽!赢阴嫚!你怎么在这里!”
—— 十多天后。 大秦东北角的辽东郡内,此时已经入夏了,一片葱葱绿绿。 但道路两旁不时出现的流民,却让人感觉到了几分萧瑟。 一支车队行走在道路上, “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胡人又闹事了?”
赵浪看着流民,向一旁还算比较熟悉北方的陈胜问道。 “回首领,这应该是偏东一些的高句丽,那里都是些燕国遗老,很早就不安分了。”
“高句丽?”
回想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原来是喜欢偷...偷过日子的棒子先人。”
赵浪差点说漏了嘴,问道, “大秦连这个地方都搞不定吗?”
不应该啊,他不记得棒子给大秦造成了什么麻烦。 陈胜回到, “那倒不是,只是近来胡人和匈奴总有小动作,边军有些吃紧。”
赵浪顿时点点头,然后对一旁多了几分风霜之色的去死说到, “去死,收拢有家室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