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雪医!他开的药方治好了我重病多年的老母亲!”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连五十两的诊金都不愿意出,你这样的人,我不治。”
姜柔神色坚定,一字一句不见丝毫怯懦。“你……”那男人气的够呛,大喊着,“来人啊,给爷把他的摊子给掀了,敢这么跟爷说话!”
“这个有钱人要砸雪医的摊子!”
“雪医是帮助咱们普通老百姓的良医,他要砸雪医摊子,便是跟咱穷人老百姓过不去,大家打死他!”
“对!打死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姜柔都无须开口,一群老百姓追着那胖男人殴打。那胖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地指着姜柔,捂着被打肿的嘴,气呼呼说道:“你给我等着,我姑姑可是丞相夫人,看我回去后不找人收拾你!”
姜柔眉心一跳,眸光变得幽冷,他居然是梁氏那个不争气的侄子!梁狄!她差点没认出来!梁狄走后,寺庙门前又归于了平静。夜幕降临,姜柔收了摊子,正准备回佛堂。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掌声。“谁?”
姜柔警惕地转过头。就看见高墙之上坐着个人,来人一袭紫色衣袍,月光之下透着清冷贵气。“悬壶济世,棒打权贵!姜大姑娘好样的!”
姜柔走到墙下,看清了谢子霄那张俊脸,月光的银辉洒在他的身后,将他整个人衬托的犹若谪仙。“世子,你怎么……喜欢坐墙头?”
她仰头看他,看的脖子发酸。谢子霄身形一动,从墙上跳了下来。“世子怎么会来大悲寺?”
姜柔淡淡地问道。“想来看看,当年名噪一时的雪医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居然是在下的未婚妻。”
谢子霄看向她的眼神,明显比前几次和善许多。姜柔抿唇笑了笑:“世子看到了,还有别的事吗?”
谢子霄一脸慎重地望着姜柔:“你真的是雪医?”
“雪医是我娘,不过她已经逝世了,我不过是借着她的名声,攒点银子罢了。”
姜柔转身,沿着狭隘的巷道,往前走去。“你缺银两?”
他没想到,堂堂尚书府对于嫡女竟会如此苛刻。“我能攒,世子不必为我担心。”
姜柔转头,漂亮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犹若冰雪初融后开出的绚烂花朵。她知道,对于谢子霄这样的身份,永远不需要为银钱担忧。看出少女眼中的坚定,谢子霄没有再多言:“回吧!”
姜柔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世子,回见!”
看着姜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谢子霄身后落下一道黑影:“世子,属下查到,上次当街行刺的人,乃是烟水巷的住户,巧的是,此人父亲在尚书府当差,正是梁氏的车夫。”
谢子霄眯了眯眼,幽深的眸子透出一丝寒意:“看来那场刺杀并非意外,是梁氏做的局。”
谢子霄转身,沉声吩咐:“找人在暗处保护她,本世子要出一趟京城,回来时我要看到她完好无损。”
“是!”
……之后几日的坐诊出奇的安稳,姜柔也没再见到梁狄前来闹事。这日晌午,日头正当空。一驾尊贵豪华的马车忽然停在了寺庙门口。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身披貂皮斗篷的老妇人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妇人头戴金步摇,一言一行皆是尊贵。这人是……不等姜柔细想,马车上的妇人忽然倒地不醒。四周仆人连忙围上去,手忙脚乱地叫喊着:“太后!”
“快去传太医!”
“太后身体不适!”
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姜柔忽然想起前世,太后好像就是病逝在了大悲寺,人走的很急,几乎没什么预兆。当时整个京城人都还在感叹,太后一心向佛,慈悲心肠,说走就走了。因此她和墨寒昭的婚事拖了足足三个月才举办。姜柔回过神来,快步冲上前去:“我是大夫,让我给她看看吧。”
“嬷嬷!这……”这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太后的尊体怎么能让他轻易靠近?四周的宫人犹豫地看向太后身旁的许嬷嬷。许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在场除了太后,她的话是最管用的。姜柔急忙望向许嬷嬷,一脸正色道:“太后发病急,若是等太医来,只怕来不及!”
许嬷嬷皱了皱眉,望着太后暗紫的嘴唇,当机立断:“让她治!只要你能救下太后,定少不了你的赏赐。”
周围宫人纷纷散开一个空隙,让姜柔走到了太后身边。牙关紧闭,面红目赤,口舌暗紫。“此乃血厥之症!太后可是失眠多梦,心情长期郁结,且时常头晕目眩?”
姜柔问道。许嬷嬷点点头:“是,确是如此!”
姜柔没再说话,拿起银针,在太后的人中、十宣等穴位一一扎下。不一会儿,太后脸色终于变得红润。她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姜柔不由得松了口气。“醒了醒了!太后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奴才了。”
许嬷嬷眼泪差点就溢出来,她搀扶着太后坐起来。“哀家方才……这是怎么了?”
太后目光落在姜柔的身上,脸上闪过一抹疑惑。许嬷嬷道:“太后,您有所不知,你方才忽然晕倒,是这位大夫及时施救,这才将您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