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牛鼻子老道手里的罗盘忽然一动,神色一凛:“不好,韩夫人在下面恐怕难以安宁!”
老夫人皱着眉,一脸担忧地问道:“怎就难以安宁?”
“下面的人不安宁,大抵是上头的至亲之人被闹了邪祟,所以韩夫人心中难安。”
老道眼珠子一个劲儿地转悠。姜柔缓缓走上前,沉声道:“敢问法师,何谓至亲之人被闹了邪祟?”
那老道绕着姜柔转了半天,忽然问道:“敢问这位姑娘可是韩夫人之女?”
梁氏抢着道:“是,她便是韩姐姐唯一的女儿!”
老道摸着胡须,盯着姜柔打量:“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
姜怀鲁见状走上前来,开口道:“这位道长,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这女儿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这女儿周身气息阴诡,是被邪祟缠身啊!”
道长一副凝重的神色。老夫人被吓了一跳:“什么?邪祟缠身?我柔儿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怎么就成了邪祟?”
“这邪祟若能被凡人一眼看破,岂能叫做邪祟呢?”
那老道一脸正色地盯着姜柔。姜怀鲁半信半疑地问道:“敢问道长,若被邪祟缠身,会有什么后果?”
“自然是家宅不宁,男丁则影响前程,女丁则名声不保。”
老道捻着胡子说道。姜怀鲁皱了皱眉,想起这些日子府上发生的事,尤其是从前懂事乖巧的姜娴忽然名声恶臭,难不成真的和姜柔这死丫头被邪祟缠身有关?姜娴名声被毁事小,若是影响他的官运,那岂不完蛋?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姜怀鲁立刻道:“道长,敢问此邪祟,如何破解?”
“消财免灾即可,这孩子名下若有钱款,取之,交由一家主母之手,邪祟自除。”
道士眼中迸着一道道精光。姜柔眯了眯眼,原来如此……梁氏是想借这老道之口,抢走韩氏留给她的陪嫁。这陪嫁又在老夫人手中,她不好明抢,只能用这种方式抢占。还真是不择手段!“父亲!你不要听这老道胡言乱语,女儿好端端的如何就被邪祟缠上了?我看他才像是邪祟!”
姜柔冷冷地望着老道。老道没想到姜柔会反咬一口,冷哼了一声:“我乃清屏山老天师亲传弟子,岂容你污蔑?”
说着,他亮出一块铁牌,上面印着清屏二字。梁氏转头看向姜怀鲁:“老爷,这道长在京城十分有名,不会是骗子的,怕是……柔儿身上真有什么脏东西,还是尽早祛除的好!”
梁氏一脸情深意切的模样,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在为姜柔这个女儿着想。说话间,红蕊悄悄走到了姜柔身后,在姜柔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塞给姜柔一张黄纸。姜柔抬眸望向姜怀鲁:“父亲,若女儿有办法找到这邪祟,是不是就不用拿出母亲给我的嫁妆了?”
姜怀鲁皱了皱眉,这丫头……说什么嫁妆?还驱邪?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别闹,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驱邪?”
姜怀鲁一脸严肃地说道。“父亲,女儿是不懂驱邪,但女儿在前往寺庙的路上,也曾遇到过一个道士,女儿救了他性命,他便赠给女儿一个符纸!他说这符纸可以驱邪,碰到邪祟便会立刻燃烧!”
“我觉得那道士不会拿救命之恩来欺骗于我,还是有点可信的!父亲不妨试试?”
姜柔神色镇定地说道。那老道神色明显微微一变,多了几分警惕:“姑娘,如今这世道,打着驱邪的名号作假的同行太多了,你可不要被骗了!”
上次在街上的远远一面,让姜柔未曾想起什么。可今日她近看这老道,便忽然明白过来,年幼时候母亲逝世不久,正是这老道前来家中行法事。当时这老道说母亲命里克姜怀鲁,最好便是人走之后,便与之划清界限,方可保姜怀鲁官运亨通。姜怀鲁把这话听了进去,此后许多年都不曾祭拜过母亲,连母亲的坟也被迁出了祖坟。如今她算是明白了,母亲这许多年背负克夫的污名,全是梁氏为了稳住自身地位,暗中唆使这老道干的好事。而这老道,为了一己之私,便满口谎言,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是不是骗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姜柔不给那老道反应的机会,手中符纸迅速贴到了那老道后背上。紧接着,那符纸在日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