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瞧瞧你的伤势!”
谢子霄一脸认真地注视着她,语气中带着警告:“姜柔,你可想好了?本世子的身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你看了,就得对本世子负责!”
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让姜柔很难相信他是在开玩笑。谢子霄……多少有点男德在身上!姜柔拧了拧眉,正色道:“少废话!大夫眼里无男女,赶紧脱,不然一会儿有人来了,我可没法帮你看了。”
谢子霄这次不再犹豫,脱得只剩一条亵裤。姜柔神色不变,定定地望着男人后背无数道新旧的伤痕,他的身上腿上……好了的没好的加起来最起码也有数百上千道伤疤。难怪他们都说他是冷面阎王,都说他战场上勇猛如神助。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功绩,必当是千锤百炼后的结果。姜柔拿出药膏,一个一个地为他上药。空气很安静,姜柔又怕生尴尬,口中便有意无意地询问着:“狩猎场闹刺客,皇上对此事如何定论?”
“自然是和稀泥!”
谢子霄冷笑了一声,那张清冷如华般的面容更显厉色,“他是巴不得我们谢家绝后才好。”
姜柔眉心轻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说是严查,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无疾而终,没什么例外。”
谢子霄靠在这床头的案几,神色淡淡地说道。姜柔眸光微动:“世子与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把你卖了吗?”
谢子霄捏住她的下颔,逼迫她看向自己:“你敢吗?”
他面色冷漠,毫无波澜,一双锐利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能在顷刻间看透人心。姜柔之前一直不想与他,与侯府扯上太多关系。但经历过这次的事以后,她明白,有些事不是她想避免就能避免的。既然选择了与谢子霄的婚事,她就要承受这场婚约带给她的风险。“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猎场的事以后,就更是了。”
姜柔坦诚地望着他。谢子霄扯了扯嘴角,英挺端正的五官隐隐透着几分邪魅。“本世子从前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成为与本世子并肩前行的人。”
他缓缓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如今本世子确定,此人,非你莫属。”
“是吗?那姜柔要多谢世子的肯定了?”
姜柔莞尔一笑。说话间,外面传来盛羽的声音:“世子,未来世子妃!好像是燕王来了!还带着太医前来。”
姜柔拧了拧眉,一脸警惕地看向谢子霄:“他带着太医来,是想察看你的伤势吧?”
“那日我从宫里出来,腿上的那一箭就是燕王射的,看来他一直没有停止怀疑我。”
谢子霄抬眸,一脸正色地看向姜柔:“你有办法让伤口消失吗?”
姜柔一把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褥,一脸认真地端详着伤口,甚至不曾注意谢子霄略微古怪的脸色。“消失是不可能的了,但我可以让他误诊,就是要麻烦世子多吃点苦了!”
姜柔一脸不忍地望向他。谢子霄微微颔首:“抓紧时间!不然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姜柔咬了咬唇,拿出匕首,看着谢子霄:“世子忍着点!”
说完,她将匕首刺入箭伤处,一时间血肉模糊,谢子霄愣是没吭一声,唯有他额头的细汗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说明着一切。姜柔丢开匕首,又找到火折子,火烧,这是唯一能快速止血的办法。姜柔动作麻利又迅速,过程中的痛苦也不过持续了短短片刻。“结束了,世子好好休息,臣女就先退下吧。”
姜柔欠了欠身子。……姜柔刚出院门,与老夫人汇合,就遇上了燕王一行人。燕王看到姜柔,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痴迷:“姜大姑娘也在!真是巧!”
姜柔款款欠身行礼:“臣女刚给世子疗了伤。”
“哦?世子伤的如何?”
燕王问道。姜柔道:“世子伤的很重,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裂开,出了血,臣女刚帮他止了血,上了药!”
燕王点了点头:“劳烦姜大姑娘了。”
“太医,走吧,我们也去看看世子!”
燕王径直朝着院内走去。“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燕王威风凛凛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世子!本王听闻你受伤卧床,你如今情况如何?”
燕王一脸假意的关切模样。谢子霄挣扎着想从榻上起身,做做样子:“殿下,请恕微臣伤重,实在不能起身行礼!”
燕王摆了摆手,正色道:“无妨!世子以身体为重。”
说罢,燕王转头示意太医:“快去帮世子察看身体吧。”
太医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殿下,微臣要开始帮世子看身体,还请殿下暂行回避。”
这太医是燕王的人,燕王倒也信得过他,于是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后,太医走了出来。“如何?”
燕王问道。太医道:“世子身上确有几处伤重,不过先前姜大姑娘已经替他处理过了。”
燕王不耐烦道:“本王不是问你这个。”
“那箭伤呢?”
燕王压低声音,小声在太医耳边询问道。“殿下说的那处,微臣检查过了,并无箭伤,倒是有许多处是被剑刃所伤,还伤的不轻。”
太医道。燕王拧了拧眉,神色严肃道:“难道真不是他?”
是另有其人?“世子!既然世子已无大碍,那本王就先不打扰了!”
燕王草草告别,便离开了侯府。廊道下,姜柔望着燕王离开的身影,长长舒了口气。看来燕王并未察觉什么端倪。“祖母,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吧!”
姜柔莞尔道。老夫人挑了挑眉,示意道:“不再去看看了?”
姜柔摇了摇头:“不了!”
老夫人笑了笑,缓声道:“你这丫头,倒是个体谅人的!”
“那走吧!”
……回到尚书府,姜柔便又迅速换了身衣服,去了医馆坐诊。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她一进听雪阁,就见春桃指使着院中的下人做事。春橘则坐在角落里喝着茶。绿杏看到这两人就来气,闷闷道:“合着咱们院里,是供着两个祖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