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不信，去问问我韩家表哥，看有没有此针，若非姨娘性命危急，迫不得已，我也不会使用这针法。”
姜怀鲁拧了拧眉：“她不是只是疲劳过度，需要休息吗？怎么就成了中毒？”
姜柔嗤笑地看向梁氏：“这就要问问母亲了，那御医究竟姓甚名谁，怎么连中毒都看不出，如此庸医是怎么进宫里的？”
梁氏闻言脸色一白：“那御医可是我亲自拜托了萧秦氏，废了一番功夫才找来的，绝不可能有问题！”
姜怀鲁斜睨着梁氏，显然有些质疑。梁氏又接着道：“老爷不信的话，派人去问问萧秦氏！”
姜柔叹了口气：“不是御医的问题，那就是御医走了之后，姨娘中的毒了？”
“这……”梁氏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明显是有些心虚，“你这话是说我在害钱氏吗？”
“女儿不敢，女儿的意思，会不会是御医的药有什么问题？”
姜柔沉声道。姜怀鲁转头，一脸严肃地看向梁氏：“那御医开的什么药？”
刘嬷嬷从一旁递来药渣：“老爷，这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梁氏有先见之明，一早就让人备好了药渣，就是为了给姜怀鲁看，然后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又怎么会那么傻，用如此拙劣的手法？姜柔未免太小看她了！姜柔接过药渣，检查了一番，抬头道：“这药没问题！”
梁氏颇有几分得意：“老爷你看，妾身都说了，这药不可能有问题。”
姜柔不由得皱眉：“只是……”姜怀鲁抬眸看了姜柔一眼：“只是什么？”
梁氏也跟着皱了眉：“你又想说什么？”
“只是这药材里面放了百合，百合与猪肉相克，一起吃便会容易引起中毒。”
姜柔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什么？猪肉不能吃？昨天我还看见母亲送来了好些猪肉呢！”
姜露焦急地说道。梁氏脸色一白：“我……我那也是好心，想给她补补身子嘛！”
她没想到姜柔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想到。还真是小看她了。姜柔淡淡道：“大夫开药，都会叮嘱病人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项，母亲怎么连这都能忘？”
“我……”梁氏眼珠子一转，一脸无辜地看向姜怀鲁，“老爷，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要相信我！”
姜怀鲁原本都有点消气了，如今发生这种事，对梁氏的信任再度跌入谷底。他一把甩开梁氏：“就你这般尽知道给我惹事，还想要对牌钥匙？”
“你想都别想！”
梁氏心凉了半截：“老爷，妾身无辜啊，妾身真的只是好心办坏事！老爷……”姜怀鲁看也没看梁氏一眼，只叮嘱姜露：“你照顾好你娘，这段日子不要再让世安院的人插手这边的事了！”
姜露转危为安，面上露出了一抹松懈：“女儿知道了！”
姜怀鲁交代完，转身走出了房间。“老爷！老爷！”
梁氏赶在后面，还想要辩解几句，可姜怀鲁根本不理她，一转眼就消失在了院门外。“母亲，人都走远了，再喊也是白费力气了！还是先起来吧！”
姜柔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像是看小丑一般的看着梁氏。梁氏一脸恶毒地望向姜柔：“死丫头，你敢污蔑我！”
“女儿只是实话实说，父亲怎么想，女儿可管不了！”
姜柔淡淡道。梁氏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姜柔：“好啊姜柔！你敢跟我玩这种花招，那咱们就走着瞧！”
梁氏冷哼一声，抬步走了出去。姜露一脸担忧地望着梁氏离开的方向：“大姐姐，这次咱们算是彻底得罪了大夫人了。”
“怕什么？难道不得罪她，她就能放过我们吗？别忘了，她差点害死姨娘。”
姜柔站起身，走到榻旁，望着榻上虚弱的人，眼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无奈。“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姜柔沉声道。“好在大姐姐你医术好，帮我姨娘度过这一关，不然的话……我都不敢想了。”
说着说着，姜露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别哭，姨娘不会有事的。”
姜柔安慰道。姜露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多谢大姐姐你。”
……之后几日，姜露忙着照顾钱氏，来找姜柔的次数倒是少了。姜柔得空便往茗月轩看望钱氏，眼瞧着钱氏气色一天天好起来，她这才算彻底放心。夜里，微风刮蹭着树梢，枝头发出“沙沙”的婆娑声。姜柔手里拿着一本医书，正想坐在院子里吹会儿风，一走出房门，就见石桌上搁着一盘新鲜的杏仁酥。姜柔走上前，坐下来，随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的酥软，入口即化。姜柔嘴角微微上扬，侧目道：“世子打算藏多久？”
她话音落下，之后是很长时间的安静，直到一个身影从树梢后落了下来。谢子霄一袭寻常小厮的衣裳，却难掩那眉宇之间的华贵：“你怎知是我？”
姜柔抿唇笑了笑：“上次那人出现的匆忙，我便已经有所怀疑。”
姜柔可不是傻子，即便那时候未曾反应过来，事后仔细琢磨，也多少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多谢世子连日来给我送这杏仁酥，姜柔不是有意想要戳穿你，只是想当面向你致谢！”
姜柔一脸诚恳地望着谢子霄。谢子霄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是吗？”
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其实这杏仁酥，原是绿杏爱吃的东西，”姜柔说完，忽觉哪里不对，又笑着道，“但我尝过以后，觉得味道很好，所以就承了世子的情，多吃两口！”
“那日你们在飞鸿居买杏仁酥的时候，我也恰好在，见你扫兴而归，便让萧逸才给你多做了几份。”
谢子霄道。“这飞鸿居的茶点，想吃一口还真是不容易，竟要靠着世子的面子，才能吃上。”
姜柔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一双眉眼笑起来弯弯的，灵动又甜美。“世子来都来了，不妨坐下，陪姜柔一起尝一口？”
姜柔提起茶壶，“这茶可是我刚刚泡好的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