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夫人面色微微缓和了几分,刚坐下,一旁的萧盼盼便看见了老国公面前摆放的棋子,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这棋子莫非就是大齐最著名的青鱼棋?”
“萧小姐连这也能看出?”
老国公夫人仿佛故意做给姜柔看似的,一脸赞叹地望着萧盼盼。萧盼盼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下脸,缓声道:“青鱼棋是以此棋产地青鱼镇为命名,据传制作棋子的原材料便是取自青鱼镇上的一座山里,此玉石颜色纯正,晶莹剔透,很快便被当地的贵族花重金买了下来。”
“这贵族是个棋痴,之后便有了这举世无双地青鱼棋。”
老国公夫人见状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老国公:“这孩子不仅医术好,连见识也不凡,不像有些人……仗着会些医术,运气好救过贵人,便不知道自己什么出身了。”
老国公夫人明知萧盼盼是有意卖弄,但她乐意用萧盼盼打压姜柔。姜柔面不改色地坐在那儿,并未说一句话,反而是一旁的海念替姜柔感到着急。祖母为何就非要和柔姐姐过不去。“夫人,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
老国公沉声提醒道。老国公夫人却是一声冷笑:“是国公爷话太少了,我若再不说,只怕要冷场。”
说完,老国公夫人笑着看向萧盼盼:“你可别介意,国公爷便是脾气。”
仿佛萧盼盼才是她口中的贵客。萧盼盼能压姜柔一头,心里自然很高兴。老国公爷转头看向姜柔:“早就听闻姜大小姐棋艺不错,不如来和老夫手谈一局。”
姜柔笑了笑,正要起身,老国公夫人却忽然坐到了老国公爷的面前:“国公爷,你想找人下棋,找我就是了,何必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府上带。”
“这样贵重的青鱼棋,便是看在它的份上,也得挑一挑对手吧。”
老国公夫人咄咄逼人,自始至终都觉得姜柔配不上手里的这盘棋。仿佛这棋被姜柔碰了一下,都要掉价不少似的。老国公神色再度阴沉下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谢子霄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世子爷来了!”
小厮一脸恭敬地将人引进了院中。谢子霄看了一眼身旁的姜柔,面色沉沉地对着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行了个礼:“外祖父、外祖母!”
老国公夫人看到谢子霄,自是喜上眉梢:“这孩子平日里忙得很,今日怎么忽然想起来看我们了?”
老国公夫人哪里看不出,谢子霄是为了姜柔而来,这是话里话外地点他呢。谢子霄却只是沉声道:“外孙刚进门的时候,瞧见门前有水渍,问了一句才知,国公府竟添了进门要先净手净脸的规矩。”
“外孙想问问外祖母,这规矩何时有的,之前怎么不曾听说?”
谢子霄一句话,将老国公夫人给问住了,她总不好直接说是为了针对姜柔故意为之。看着外孙为了姜柔,对她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老国公夫人心里也有些不满起来,一副伤心的模样:“你母亲走得早,父亲又远在边境,外祖母是想为你探一探未来夫人的品性,你怎还反过来质问起我来了?”
“看品性需要故意刁难?”
谢子霄冷着脸,质问道。老国公夫人瞧着谢子霄这般态度,顿时脸上挂不住,愤愤道:“真是我的好外孙,我一心一意为你盘算,怎么你如今反而还觉得外祖母做错了是吗?”
谢子霄拧了拧眉,沉声道:“外祖母,我……”“好了!子霄,去将我那桌案上那株千年参拿来。”
老国公夫人以为国公爷是要将千年人参送给萧盼盼,作为她的谢礼,脸色顿时变好了几分,道:“萧小姐这两日时常过来给我调理身子,送些回礼也是应当。”
等到谢子霄将人参拿过来,老国公却淡淡冲着姜柔示意道:“姜大小姐平日对海念照顾有加,这千年人参给她,算是谢礼。”
这话一出,老国公夫人和萧盼盼同时面露尴尬。老国公夫人只觉得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疼的很,她斜睨着老国公,像是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老国公淡淡望着老国公夫人,神色未变:“萧小姐若需要,回头老夫也让人去给她送上一些,只是千年人参没有了,库房人参倒是不少。”
这明显的偏袒,老国公夫人就算是再迟钝也懂了。萧盼盼为了避免更尴尬,只能笑着道:“老国公爷真是客气了,臣女也就跑个腿,为老国公夫人送送药罢了。”
老国公点了点头,便当真不再客气,反而转头对姜柔道:“你送老夫的这个青鱼棋,老夫用的很喜欢。”
今日若非萧盼盼亲口说出原委,他竟还不知这棋竟如此贵重。“寿宴当日人多,老夫未能与你当面道谢。”
老国公温声道。姜柔笑了笑:“只要老国公爷喜欢就好。”
这下老国公夫人和萧盼盼都不说话了,尤其是萧盼盼,后悔的要命,她居然拿着姜柔送的东西在这儿显摆自己的见识!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老国公夫人此刻心里也很惊讶,她没想到姜柔居然如此大方,能弄到这么珍贵的棋,亏她方才还大言不惭地讽刺姜柔,想到这里老国公夫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得了。看着老国公与谢子霄、姜柔三人其乐融融,显得她好像个多余的。老国公夫人看不下去了,蹭的站了起来:“大家慢聊,老身身体不适,就先行一步了。”
本以为老国公会有所挽留,谁知他压根不搭理老国公夫人。老国公夫人面子更是挂不住,一气之下直接起身离开了。谢子霄看了一眼老国公夫人离开的方向,却听老国公缓声道:“当时的事,你外祖母始终不能释怀,你也莫与她计较。”
谢子霄微微颔首:“外孙明白。”
“不知姜大小姐可还有兴趣与老夫手谈一局?”
老国公温声问道。姜柔笑了笑:“能得老国公赐教,臣女求之不得!”
这一局,尚未下完,老国公夫人便命人来打扫院子,直接顺走了老国公的棋,气的老国公胡子都竖起来了。“刁蛮妇人!刁蛮妇人!”
“祖父,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那个脾气,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吧。”
海念留下宽慰老国公。姜柔则是跟着谢子霄离开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