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出来的时候,看见马车上放了一大箱的书籍,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诧异。“这些书是哪里来的?”
姜柔缓声道:“孙女觉得藏书阁里的许多医书都对我很有帮助,所以便从藏书阁借了过来。”
姜老夫人点了点头,温声道:“大悲寺的方丈当年和你娘就交情颇深。”
姜柔眉心跳了一下,沉声道:“我娘当年也经常来大悲寺吗?”
姜老夫人点点头:“她常来,也经常在大悲寺门前义诊,十里八村的百姓听见你娘的名号,一个个都是感恩戴德!”
“老夫人能给我仔细讲讲,关于当年我娘的事吗?”
姜柔坐上马车,靠在老夫人身边,半撒娇地说道。姜老夫人温声道:“想你娘了吗?”
“是啊。”
姜柔应道。“当年的韩家虽然也是累世的医药世家,但医术上始终不能与秦家分出个高低,直到你娘用七玄针法救下了当时身中剧毒濒临死亡的长宁侯,因此名震京城。”
“秦家的医术也是从那时开始,被韩家压过一头,之后许多年与韩家都很不对付。”
姜柔听着老夫人的讲述,大强和二妞也识趣地没有出声,整个马车里很是安静,只能听见马车滚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一路走过城郊,马车进了城。姜柔听了一路关于当年韩氏的许多事情,原来当年的母亲……也曾那般的风华绝代,风采照人。……尚书府。梁葭坐在梁氏的身边,已经哭了小半晌。她的头发被削掉一段之后,整张脸显得有些滑稽,尽管她已经让嬷嬷给自己梳了好几次的发髻,可那片白色的头皮依旧无法被遮掩住。梁葭哭的就差昏过去。梁氏也被闹得脑袋疼,只是缓声劝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这头发很快就能长出来的,没什么大碍,姑姑命人给你找来几个漂亮的发带遮掩一下便是了。”
梁葭抽泣道:“姑姑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做主,找到那个小贱人!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梁氏点了点头,宽慰道:“放心,我已经命人去查那架马车,定会找到此人。”
“我倒是要瞧瞧,谁的胆子这么大,竟连尚书府和本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梁文坤叹了口气,沉声道:“这次若非遇上这帮强盗,我们原本已经抵达邻县,此刻已经拿到了新鲜的海鱼。”
“今晚明夜楼的新菜也就能上了,如今被这么一搅合,食材被别人买走了不说,今晚明夜楼的新菜也是个问题。”
梁氏能忍受梁家人受委屈,但不能忍受钱少挣。“我定要找出此人,这次明夜楼的亏损,需得让她双倍赔偿才行。”
梁氏一脸气愤道。梁文坤见梁氏是真的要下狠手,心里这才满意。梁文坤带着梁葭出来后,便被梁氏的人带到了花园里散心。此刻,谢子霄和姜楠正在池塘边的凉亭中。“那晚出事的时候,你也在场,能否与我仔细说明当时的情况?”
谢子霄负手而立,沉声问道。姜楠脸色显得沉重:“我当时被父亲叫去付账,错过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那儿了。”
“没看见什么可疑之人吗?”
谢子霄转过头来,问道。姜楠摇了摇头,他直到现在脑子都是嗡嗡的,根本顾不上仔细观察当时的场面。“当时太混乱了,我没有注意到。”
姜楠说完,有些自责地看向谢子霄,“抱歉,世子,我没能帮到你。”
“无妨。”
谢子霄至少猜中了一点,这个案子,姜怀鲁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之所以支开姜楠,是怕他卷入其中,同时也担心他看到一些不该看的,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说话间,梁葭和梁文坤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四少爷!这位是……”梁文坤虽然听说过谢子霄的大名,但并未真正接触过他,所以一时间没能认出来,只当是姜楠在外结交的寻常朋友。“这位是长宁侯府的世子。”
姜楠随即应道。梁文坤闻言当下一脸惊讶地看向谢子霄,眼中瞬间浮现恭敬之色:“原来是世子!葭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前来拜见世子?”
梁葭从方才进到园子就已经注意到谢子霄了,他看上去太过夺目,只一眼便让她心怦怦直跳。在听到谢子霄的身份后,梁葭心里更是欢喜。没想到这么巧,会在尚书府的后院与世子偶遇。梁葭连忙走上前,对谢子霄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子,有意无意地扭动了一下腰肢:“民女见过世子!”
本以为谢子霄在见到她后,会像其他公子一般温和地回应。毕竟梁葭这样的长相,还是很受贵公子们的欢迎的,走到哪都有献殷勤的公子们凑上来。可谁料梁葭这样引以为傲的长相,在谢子霄面前,竟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该问的话我已经问清楚了,没什么事的话,先告辞。”
谢子霄压根没有搭理梁文坤和梁葭。梁文坤和梁葭脸上的笑容一僵,刻意讨好却被人无视的感觉,可谓是相当之尴尬。谢子霄正欲转身,就看见在园子里走过去的那道窈窕的倩影。谢子霄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柔和了。而梁葭和梁文坤也在这时注意到了走过去的姜柔。姜柔回府后,将老夫人送回了静心阁,身上的这套行头还没来得及换,没想到就冤家路窄,与梁家人撞上了。“是她!你给我站住!”
梁葭气急败坏地冲上去,“就是你这贱人,联手外面的土匪,打劫本小姐,还差点伤到本小姐!”
梁文坤见状也急忙对谢子霄解释道:“世子,此人方才在城郊无比嚣张,居然叫来了一帮土匪,抢劫我和葭儿,葭儿的头发都被他们削掉了,如今这人居然还如此大胆,进到尚书府上来,世子可千万不要放过这种人。”
谢子霄抬步走到了姜柔面前,声音平静道:“听说在城郊你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