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一脸懵地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走。姜柔吩咐了一句:“继续走。”
谢子霄也没什么废话,一上马车便抓来姜柔的手臂,拿出备好的药膏,给姜柔涂抹着。“世子,其实就是个普通的擦伤,没什么大碍的。”
姜柔温声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你,你又何必救她?”
谢子霄心疼地望着她擦红的手臂。“救她也是在救我自己,若没有这道伤,孟芙真的落了水,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证?”
姜柔活了两辈子,太清楚人心了,别人可不会相信是孟芙自己不小心落水,别人只会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真相。这道伤是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云王这次会出面帮我,他不是和谢子章有来往?”
姜柔拧眉问道。谢子霄冷笑:“相比较于谢子章,本世子对他的用处会更大一些吧。”
“再说,谢家大房投靠云王的事,本就是个秘密,云王不会希望有人知晓这件事,如此做更能撇清别人的怀疑。”
“我一直让下属跟进冯仙陌的案子,发现最后这件事里里外外都和谢子章有关。谢家已经有人手上染血了。”
谢子霄神色严肃地说道。“皇权之争,本就是一条充满鲜血的道路,谢家大房非要卷进其中,最后难免不会连累侯府。”
姜柔沉声提醒道。谢子霄眸光忽然变得坚定,他一脸平静地望向姜柔:“放心,若真到了那一步,侯府不介意大义灭亲。”
马车很快在尚书府门口停下。“我到家了世子。”
姜柔温声道。谢子霄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晚安。”
说完,他起身跳下了马车,消失在了夜色里。……姜柔回到尚书府,走了不多远便遇上了老夫人身边的庞嬷嬷。“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头疾犯了,你快去给她看看吧。”
庞嬷嬷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嬷嬷别急,我这就去给祖母看诊。”
静心阁里很安静,老夫人头上戴着一个抹额,脸色略显倦怠。“祖母,宫里出了事,阿柔回来晚了,让你久等。”
姜柔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姜老夫人连忙道:“不急,这人啊……岁数大了不顶用,这么晚了还要累着你来回赶。”
“祖母这说的是哪里话。”
姜柔示意老夫人躺下,取出银针在老夫人头上的几处穴位扎下,然后轻轻地按摩着老夫人的头部。过了一阵,老夫人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开来,整个人显得放松许多。“老夫人现下感觉如何?可曾舒服一些?”
姜柔缓声问道。“好多了!”
老夫人笑着应道。庞嬷嬷见老夫人神色舒坦下来,一脸欣慰道:“这可真是多亏了大小姐的医术,不然老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是外面随便叫来一个大夫,恐怕医术也比不上咱们小姐的一半呢。”
“庞嬷嬷谬赞了,民间也是有许多医术高明的大夫,只不过良莠不齐,一时间很难有人能分辨出。”
姜柔说道。姜老夫人点头应和道:“是啊,想当年你外祖母在的时候,民间的好大夫那也是数不胜数,后来……”姜柔拧了拧眉,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姜老夫人先是愣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缓缓道:“没什么。”
看到姜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姜柔不由得蹙了蹙眉,祖母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祖母方才提到我外祖母,我外祖母当年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吗?”
姜柔一脸好奇地问道。姜老夫人笑了笑:“是啊,她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也将你娘调教成了一个极好的大夫。”
姜柔从老夫人脸上,仿佛看了一丝惋惜。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何不管是祖母,还是天音大师,都对当年的一些事避之不提?“好了,祖母的头好多了,柔丫头辛苦你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姜老夫人一脸疼惜地说道。姜柔见状也站起了身:“既如此,那姜柔就不打搅祖母了,祖母也好好休息吧,烦请嬷嬷一会儿给祖母备个暖捂子,这暖捂子暖着头疼的部位,有助于经脉流通,可缓解痛感和疲劳。”
“奴才记住了。”
姜柔刚起身,一个画着雪花图样的白纸从衣服里飘了出来。姜老夫人凝目望着那白纸上的雪花图腾,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天雪教?”
姜柔拧了拧眉,随即问道:“天雪教是什么?”
姜老夫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面上闪过一抹慌乱:“许多年前出现过的一个教派,你为何会有这图腾?”
姜柔解释道:“今日宫中一个宫女被查出毒害皇室,我去她屋里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这个记号,便顺手记了下来。”
“天雪教早该销声匿迹了才是,怎么又会卷土重来……”姜老夫人皱了皱眉,满是忧心地叹了口气。“这个天雪教到底是什么人?祖母好像很是紧张。”
姜柔试探性地问道。姜老夫人一脸谨慎地看向姜柔,提醒道:“阿柔,天雪教的事,你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尤其是你父亲,千万记住了。”
天雪教还和姜怀鲁有关?姜柔眉头拧了一下,见姜老夫人一脸担忧的样子,还是乖乖应道:“祖母放心吧,阿柔不提就是了,权当不知道的。”
“这就对了,”姜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摆手道,“快回去吧,那张画图腾的纸,也赶紧烧掉!”
“是。”
姜柔欠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静心阁。……夜里,姜柔脑海中满满都是关于那张雪花图腾。她总觉得那雪花图腾熟悉的很,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姜怀鲁……天雪教和姜怀鲁又有什么关系?这姜柔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一件披风,走出院子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