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老者,是之前在松本堂聚会时见过的一位。
老者笑着点点头:“正式自我介绍下,鄙人大岛正雄,是这间牧场的主人。”“来这边坐吧,我们聊聊。”
大岛正雄带着北城真一来到二楼的一处小隔间,与松本堂家一样,他这间小隔间里也是一模一样的装饰。 只不过在隔间里,还摆着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枪! 而且这些枪,都是相当老的款式了。 北城真一看着一堆枪嘴角抽搐,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年轻时负责管枪械的,可惜大家当时用错了方式...离开赤军后,我就建立了大岛牧场,放放牧,打打枪,没人管我,挺好的,后面找了个机会,在牧场里建了个射击俱乐部,生意还不错。”
大岛正雄笑了笑:“玩过枪吗?”
“摸过,之前在阿美利卡度蜜月的时候受邀去靶场试过。”
北城真一诚恳道。 “靶场没意思,玩枪,就得去狩猎才行。”
大岛正雄哼了一声:“你过来玩,正好过把瘾,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证书,打猎完全没问题,这个天气也很合适打猎。”
北城真一愣了下:“前辈,我是来...” “有什么话,跟我去打一圈猎再说!”
大岛正雄瞪了北城真一一眼:“不就是个女人的事吗?我年轻时泡过的妞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大男人的磨磨唧唧的。”
北城真一尴尬一笑。 “走,我带你去选装备。”
大岛正雄不由分说,拉上北城真一走出隔间,小心翼翼的关好门锁上后才带着他下楼,直奔大岛牧场里的枪械装备管理处。 “打猎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武器、弹药、补给等等,缺一不可。”
大岛正雄一边为北城真一穿戴装备一边道:“我们这次是去狩猎些小动物练练手,如果要去深山里,那就要准备的更多了,尤其是近身武器和陷阱等必须有,这个时间山里的熊崽子都忙着储存过冬的粮食,如果不加以注意,被熊当储备粮可别说我没警告你。”
北海道的冬天来的很早,一般十一月上旬左右就已经开始下雪了。 穿戴好装备,大岛正雄拉着北城真一直接来到酒馆后面的马棚。 “自己选一匹。”
北城真一满脸黑线。 “大岛前辈,我没骑过马。”
“没事,摔几次就会了。”
听你这口气怎么跟学自行车一样? 北城真一无奈,找了匹看上去蛮温和的棕马,一跃而上。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练家子。”
大岛正雄讶然道。 棕马果然很老实,北城真一稳稳的坐在鞍座里道:“自幼习武。”
“那就好说,不用我教你了,反正记得,加速就挥鞭子,但别打到马身上,减速就夹紧马腹,慢慢往上拉缰绳,它们都是老马,知道该怎么做。”
大岛正雄也翻身上了一匹黑马:“小子,先跑两圈吧!”
“驾!”
他拨马便走,动作娴熟,胯下黑马立刻便放开蹄子奔跑起来。 北城真一也学着他的样子让马儿动起来,温和的棕马虽然跑不快,但很稳,没多久北城真一就掌握了基础的马匹控制。 他骑着马跑出建筑群来到草场上,大岛正雄在那里等着。 “不错不错,竟然没摔下去。”
大岛正雄满意的点点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来吧小子,狂奔起来,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远着呢!”
“驾!”
他怒喝一声,马鞭抽破空气,黑马立刻开始加速,一路狂奔起来。 北城真一不甘示弱,一挥马鞭,也催促马儿快跑。 迎面的风越来越急,胯下的马儿越跑越快,北城真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什么公司大业,什么情感烦恼,都不如这一刻在马背上疾驰的感觉! “驾!”
北城真一大声呼喝着,清脆的踢踏声让他初次骑马的紧张感彻底消失,纵马扬鞭,实属人生一大快事! 大岛正雄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再次挥舞马鞭,催促马儿加速。 两人一前一后,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行,天地仿佛都宽阔了许多。 大岛正雄放慢了速度,在一处山坡停下。 北城真一见状也开始减速。 “我们到了,小子。”
大岛正雄指着远处的一处湖泊道:“这里是很多小动物喝水的地方,练手很合适。”
北城真一抬起头展开视线,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此时已经是夕阳之时,余晖照耀在平静的湖泊上,倒映的落日慢慢降落,周围的晕光将湖泊周围的树桠描绘的精致。 北城真一忽然感觉自己好像电影里的主角般,骑在马背上注视着这大自然的美景。 他心中为这种美景震撼,这种浪漫,是人无法做到的。 大岛正雄翻身下马,北城真一也立刻跟上。 大岛正雄指着那湖泊道:“这片湖泊的历史有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从小就在这片湖泊旁长大。”
“每到湖泊结冰的时候,人们穿着带着冰刀的靴子在冰上舞蹈,然后坠入爱河。”
北城真一微微一怔。 “我的第一任夫人,就是跟我在滑雪时相恋的,是不是很浪漫?”
大岛正雄扭头笑着问道。 “是很浪漫。”
北城真一喃喃自语。 “是啊。”
大岛正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不说废话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再过一会儿天黑了就麻烦了。”
他忽然冒出一句话让北城真一傻了眼,还以为这位要说点什么浪漫话,就这? 大岛正雄带着北城真一走到接近湖边几十步的位置停下,然后趴下端起枪。 “动物们都很警觉,作为猎人,你要仰仗的不是手里的武器,而是你的耐心。”
“这里是安全地带,都是些没什么威胁的动物,所以你不需要太紧张于四周环境,明天带你进山就不一样了,你得时刻注意四周情况。”
“没事儿干别上树,树上的威胁一点也不比草地里少,但在草地里你起码能跑,在树上遇到蛇之类的威胁,你就只能往下跳,要么赌自己不摔断腿,要么就跟蛇拼个你死我活,记住,树林里的蛇大多数有毒。”
他一边寻找猎物,一边为北城真一讲解狩猎时的要点。 北城真一认真倾听,记在心里。 他又教会了北城真一怎么玩猎枪,北城真一学的很快,没多久就打到了自己的第一只猎物。 是一只兔子。 不过是打中了腿,兔子蹦了两下跑不动了,只能趴在原地。 “不错,今晚可以加餐了。”
大岛正雄满意的点点头。 他带着北城真一准备上前把兔子捡起来,看到兔子的腹部鼓鼓的,又叹了口气。 “小子,今晚加餐取消,这只兔子我们得带回去让它把伤养好后送回来。”
“额?”
北城真一不解。 “这是一只怀了孕的兔子,作为猎人,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狩猎的。”
大岛正雄从兜里扯出纱布,将兔子腿进行了简单的包裹。 “人与自然是相辅相成的,怀了孕的动物,除非是生死之间,否则真正的猎人都不会捕猎,这是对自然的敬畏,不敬畏自然的人,都会被自然惩罚。”
大岛正雄将兔子放进怀里:“走吧,回去了,天马上黑了,明天我们进山。”
北城真一点点头。 两人回到拴马的地方,一起跨上马。 大岛正雄摸了摸怀里的兔子,对北城真一道。 “北城君,其实当猎人,和做人是一个道理,处理感情也是一样的。”
“人生在于时机的选择。你应当知道何时该扣动扳机,何时该上前亲吻,以及最重要的——何时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