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川的卧室跟他书房一样,陈设简单,单一的冷色调。拉紧密闭的窗帘让整个环境看起来冷清压抑。仅有的一抹色彩便是放在茶几上的花瓶,里头插着一支粉白色的香水百合。除了梨树梨花,傅聿川喜欢的就是香水百合了。他的书房、主卧等私人领域。别墅的客厅、餐厅以及走廊墙壁等公共区域,能看见的鲜切花都是百合,挂壁的油画也都是百合。“唰——”磨砂玻璃门的响声令时音回过神。她朝茶几走去,没走几步余光便扫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时音抬头,见傅聿川穿着松垮的浴袍进了客厅。他是刚洗完澡,额前的头发有点湿。水蒸气还未完全消散。浴袍敞开的领口能看见他小麦色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身材沾着未干的水珠,性张力在无形中被拉满。时音本能多看了几眼。几秒钟后她挪开视线,轻咳了两声,解释道:“我有东西给你,去书房没见到你就来了主卧。我敲了门,你在洗澡可能没听见——”她提着一个礼盒,又抱着一个大礼盒。两盒子加起来都快比她大了。傅聿川朝她走去,接了她手里的东西,放去茶几上:“进来怎么不先放东西?”
“一时间忘了。”
“我的房间你可以进来,不用敲门。”
“嗯嗯。”
时音点头。她快步绕过茶几走到傅聿川身旁,在他把两个礼盒放下去的时候,即刻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男人剑眉轻蹙。略感疑惑。时音就近在地毯上坐下,一边解蛋糕盒上的彩带,一边与他说:“我不是答应过要给你补过生日吗?华谊小镇一日游补上了,另外就是这个蛋糕了。”
“好早以前订的,快一个月才做好送上门。好在做得非常漂亮,没白等一个月。”
盒子打开。精致的蛋糕显露出来。黑天鹅属于蛋糕中的劳斯莱斯,顶奢品牌。旗下的每一款蛋糕都是高定,蛋糕上的巧克力天鹅精致到每一片羽毛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时音抬头看他,笑道:“是不是很漂亮!我在官网挑了好几天,挑中了这一款。”
傅聿川点头,目光都落在她脸上:“嗯,好看。”
她插上两根数字蜡烛。用赠送的火柴将它们点亮。随后爬起身,去关了客厅里的照明灯。屋内光亮瞬间消失,只剩下黑天鹅蛋糕上燃烧的两支烛光。时音折回茶几前,她动作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许愿呀,对着生日蜡烛许愿,可以成真的。”
傅聿川照做。他没有闭眼,只是注视着眼前的蛋糕十几秒钟,随后说:“许完了。”
时音没有吹灭蜡烛,而是拿起另一个礼盒。她将盒子放到傅聿川手里,打开盖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据说千纸鹤可以带来好运,我希望你未来生活平安幸福,工作顺利。”
烛火晦暗。可是,傅聿川却觉得眼眸被光亮刺了一下。无形的光芒。当她打开盖子那刻,满盒的千纸鹤仿佛带着亮光,装入他视线里的同时,也无声地在他心底最深处扎了一下。令他左心房那颗麻木多年的心有了感觉。很微妙的感觉。一种,被人放在心上、真诚以待,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这份礼物我其实好早以前就准备了,来到梨园后,陈妈告诉我你的生日日期的时候,我就在折千纸鹤,准备跟那条翡翠项链一起送给你。”
“但当时我们俩闹矛盾,我生闷气就把折了一半的纸鹤扔在柜子里,说什么也不想继续折,也不想再送给你,觉得你根本配不上我这么用心——”“现在配得上了?”
“嗯……”时音托腮,美眸眨了眨:“……现在勉强及格,以后若是你跟我吵架,我也会给你打负分。”
“不及格会怎么样?”
“我不搭理你呗,难不成还能打你吗?”
时音哼哼,嗔了他一眼又嘀咕:“单纯论体力我打不过你,论地位财力我也拗不过你。”
傅聿川被她逗笑了,男人眉眼有了悦色。他低眸看她。借着蛋糕上蜡烛产生的烛光,凝视她灵动的小脸。他喜欢她这双眼睛,生得很漂亮,尤其是眼眸里只装着他的模样时最美。傅聿川伸手搂上她的腰,从侧腰绕到后背再握住另一边的腰肢,把人往怀里带。时音本能抬头,撞进他深邃如墨的眼眸里,他磁性的嗓音落到她脸上:“今晚在主卧睡吧。”
她稍稍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傅聿川也弯了腰,吻上了她的嘴唇。他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闭着眼睛与她接吻。烛光昏暗。时音近距离注视着他的五官,他吻她的时候很温柔,投入且深情。剑眉自带的冰冷都融化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女人天生是感性的。对温情没有抵抗力。会令她生出被傅聿川珍视、疼爱、满心深爱的感觉。时音被他吻得大脑逐渐空白,没有功夫去思考这种感觉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她缓缓闭上眼睛,葱白的手指一点点攀上他的肩膀,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本能仰起头张开嘴回应他的亲吻。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灭了,屋内顿时黑了下来。时音睁眼,下意识抱紧他:“傅聿川……”“我在。”
暗夜里,傅聿川抱着她起身,以抱小孩的姿势抱在怀里,往卧室方向去,走路的过程中低头吻她。后背贴上柔软的被褥。没给时音反应和紧张的机会,傅聿川再次吻住她的唇。他拿住她的手,指尖埋入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他的私人房间处处都是他的气味儿。枕头。被褥。全部都沾有他的气息。时音陷入大床,又被他温柔地吻着,只觉得自己身处粘稠的大海,四周蔓延的都是他的一切,快要被他吞噬了。“傅聿川——”“放轻松。”
傅聿川吻着她,从唇角到耳畔,男人声音磁性低沉,黑夜中格外蛊惑:“音音,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