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曾在石低身在小桶里抓了点盐巴,洒在他俩辅好的草料上:“别说,这小籽眼力不赖,这人转悠两三天了,连虎掌柜都说这人手里估计有货,熬不住了就进来了。”
“嗯,“柏锐答应了一声说道:“我觉得这人有问题。”
“有啥问题?”
曾在石问道“说不来,反正就是觉得哪不对。”
柏锐眼神也有些迷茫,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随即笑了笑。“好了,也可能你是对的,童爷有时都说,近年来,也不知道哪些地方,你和他越来越像。”
说罢也笑了笑,拍了拍柏锐的肩头:“走吧,干完了,就回去。”
又隔了两日,外面打转的家伙进来了,不过是被黑胖子和瘦高个儿扶着进来的,这人一个眼窝是黑的,一个鼻孔还流着血,都有些干了,被他擦的半边脸都是,衣服划开了口子,鞋也丢了一只,显的十分狼狈,因为童爷告病,虎爷又去了天津卫,颜掌柜就里外都忙,现下在内柜陪客人,钱少爷和赵闯正在外柜闲聊,见状下了柜,问这是怎么了。黑胖子抢先道:“被人打了呗。”
瘦高个儿说:“我俩望见墙外胡同里,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胖子说,咱的地盘也敢撒野,过去瞧瞧去,我俩就过去了,胖子挺横,过去就呵斤,没成想差点打起来,我赶紧说,光天化日也敢行凶,小心我报官,他们才走,还说了句多管闲事。”
咽了口睡沫说:“吓死我了,一个人脸上刀疤从这到这。”
用自己的脸比划着。“怕个球,你就胆小。”
胖子不屑的说道。“拉倒吧,当我没看见,我看人家一吓你,腿都抖了。”
瘦高个反讥道。“你看见了,你看见了,再说我削你,还你把人吓走的,要不是曾常奉路过拉住刀疤脸,给使了些银钱,你能走的了?我最讨厌这种屁本事没有,还总显摆的人了。”
挽袖子一步步过去,就要动手。“都消停点,”赵闯喝道,“老兄,你这是咋了?”
接着向瘦高个说道:“拿块布,给他,记得沾点水。”
说完扶起这人,让他坐下。并将桌上备的茶水递了过去。这人拿起就喝,和五天没喝水了一样。喝完又要了了一碗,才回过点气儿,又接过瘦高个儿递过来的湿布,边擦边说:“罢了,有劳这位小哥,叫掌柜的出来吧,我有物件要当。”
瘦高个儿正要去找颜掌柜,赵闯一把拉住,对着那人道:“真不巧,掌柜们都有事情,出去了。”
这人道:“哎呀,妈呀,这不要了命了吗?那帮没后人的,今天我要拿不到钱,得打死我啊,不对,打死我不怕,怕是要上我家的门啊,这要让老爷子知道,再气出个好万,我百死莫赎啊。”
看样子这人是怕急了,边哭边说还边摧胸顿足“得得得,我还是上古玩行卖了吧。”
起身就往门外走。人刚走到院子里,急的黑胖子跟赵闯说道:“闯哥,哥们救他一次,他身上的宝贝就是咱铺子的了,怎么把人放走了。”
“不急,师傅一直讲做生意切莫着急,干我们这行,看清了再做免的栽了跟头。”
赵闯道。这人往外走,却越走越慢,快到大门口时,这人果然站在门口不动了,赵闯一个眼色,黑胖子跑了过去。“老哥,老哥,你等等,这掌柜不在,我闯哥不是在那么,来来来一样的。”
“能办事?““能!”
“好,就冲着大兄弟的份上,这生意给你。”
这人又转了回来。坐定,打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本书。黑胖子接过,一脸鄙夷的表情:“我当什么稀罕物,原来是本破书。”
那人道:“兄弟要不识货,还我,我再寻一处便是。”
黑胖子一扬手就扔还给他:“自己当个宝贝,切”那人正要包好,少爷走了过来,他自幼读书,是极爱书的,要不是偌大产业,家里就这一颗独苗,就走科举了,钱少爷又打桌子上拿了起来,一看是一本《太玄》,这时赵闯凑过来,说道:“可是扬雄的书?”
钱少爷道:“是的,看样子是宋版的,和我家里藏的订线纸张一模一样。”
“错不了。”
正在两人翻看时,那人说道:“实话告诉几位,几天前,去玩了两把,本来那手气旺得不得了,但一见我这堆的钱多了,几个场子里的娘们就凑了过来,我是一个一个的打赏,可这一打赏不要紧,钱就和淌河一样,没影儿了,输光了,走吧?脚就是迈不开,加上有个骚狐狸介绍,就借了银子翻本,可不一会,又输光了,晦气,赌桌上就不能见娘们儿。”
这边还在说着,那边几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人是被摆了一道,让人给诓骗了,但谁也没吱声。那人又道:“这书可是老爷子的宝贝,别欺负我,我可知道,莽大夫,扬雄死”,朱熹老儿一句话,这书就被烧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宋版的,存世的怕不过百。”
“您想当多少?”
赵闯盘问道。“一页宋版,一两金,论稀缺,万儿八千两还是值的吧?”
那人接过瘦高个儿给他找到的鞋,弹了弹上面的灰,穿好,说道:“当辅规矩我知道,我就当三千,一千五百两还了账,里面那个姑娘说一千两就能赎身,还等着我呢。”
说完又要了一碗茶。赵闯见少爷喜欢,心道:‘这种赌徒,当多少钱也是有去无回,一定是死当,待我压压价格,可是古玩这东西又瞧不准,打了眼可怎么办?’问:“既然值这么多,为何不早些拿出来,遭这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