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她是被人给害的,之前醒来,芍药说她没在意,这会儿听到,苏月道,“你确定我在承恩伯府寻死是被人给害的?”
芍药重重点头,“奴婢确定。”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苏月。那块玉佩雕刻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苏月看着芍药,芍药道,“昨天在承恩伯府,姑娘受不了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奴婢便陪姑娘去花园人少的地方坐会儿,半道上被人叫走,等回来时在小路上看到了姑娘的绣鞋,这块玉佩就是在姑娘的绣鞋里找到的,姑娘被吊在树上时,脚上只穿了一只鞋……”要是自己上吊的,不可能只穿一只鞋。苏月道,“为什么昨天你没说玉佩的事?”
芍药红着眼睛道,“奴婢几次想说,可所有人都认定姑娘是自己寻了短见,根本不给奴婢开口的机会,奴婢跟在姑娘身边多年,又在明王府长了一个月的见识,知道这玉佩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大夫人巴不得姑娘早点死,她不会费心给姑娘找杀人凶手,奴婢就想着等侯爷回来,把玉佩交给侯爷……”苏月知道芍药对她忠心,这会儿看,还有几分聪明,知道护证据。只是可惜她真正的主子太福薄,被人给害死在了承恩伯府,不过有证据就好,有证据她就能帮她报仇,用了人家的身子,总要让人九泉之下能瞑目。苏月庆幸自己昨天在承恩伯府大放厥词,不止绝了大夫人毒害她还想伪造成她自尽的念头,连带着镇住了想要她命的人……苏月把玉佩递回给芍药,“把玉佩收好了。”
芍药接过玉佩,然后收拾带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袱,衣服首饰还有胭脂水粉,一样不落。光是绣帕就带了六条……没交代的都带的足足的,她特地交待多带些钱,那必然不少了。很快一个精致的钱匣子就到苏月手里了。苏月迫不及待打开。然后苏月就凌乱了。只见那镶金嵌玉的钱匣子里零零散散的躺着几块碎银子……这些钱加起来还没钱匣子值钱。苏月脑门黑线滑下来,她随手晃了晃钱匣子里的小碎银,看着芍药道,“我特意叮嘱你多带些钱,怎么还只带了这么点儿?”
芍药一脸“奴婢也想多带啊”的表情望着她,叹气道,“这是姑娘所有的钱了。”
苏月,“……”这就是她所有的钱了?这怎么可能?苏月不信,“我不是长宁侯府嫡女吗,我爹不是很疼我吗?”
听到苏月说这话,芍药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姑娘的钱都被二姑娘三姑娘她们用五花八门的手段骗走了,就剩这些了。”
苏月脑瓜子嗡嗡的,“就这么点钱,哪里够用啊。”
她想知道原主是有多好骗,才能被骗的就剩这么点钱了。芍药道,“奴婢还有点钱。”
说着从包袱里摸出来一鼓鼓的荷包,倒在桌子上,可比她钱匣子里的多多了,还有一颗金花生,两颗金瓜子。苏月,“……”她这个主子竟然还没有丫鬟来的有钱……这要传出去绝对能笑死人。不过苏月很感动,丫鬟攒点钱不容易,能舍得拿出来给她这个主子用,这份主仆情意值千金。怕苏月还觉得钱少,芍药道,“虽然钱不多,但姑娘要用的东西,奴婢都带的足足的,侯爷很快就会回京,到时候姑娘就又有钱了。”
女儿被休,身为父亲长宁侯会回京是肯定的,但这会儿她被休的消息都还在去边关的路上,等长宁侯回来还不知道要到哪天,上辈子从来没为钱烦恼过的她可忍受不了自己这么穷,还穷这么多天,还是找机会自己挣钱吧。芍药把银子装进钱匣子,一边道,“姑娘一上午没出门,肯定憋坏了,一会儿上完药,奴婢陪姑娘去寺外的集市逛逛,散散心。”
她出门了,没憋坏,但气坏了。芍药要陪苏月出去逛集市,苏月就没说自己上午出去过的事,她道,“才回来,你不累吗?”
芍药摇头,“奴婢不累。”
她转身从一碎花小包袱里扒拉出一小药瓶,挑了些药膏替苏月抹在额头上,苏月额头撞的不轻,都半天了,还一碰就疼。上完药,芍药又从一团花包袱里翻出一块淡蓝色的面纱,递给苏月道,“那些人太讨厌了,姑娘戴上面纱,能清净不少。”
这丫鬟可太贴心了,苏月伸手接过面纱,芍药帮她系上。苏月身上穿的正是一套淡蓝色裙裳,柳腰纤细,配合同色面纱,更添了几分神秘感,尤其一双眸子,神采飞扬到芍药都有些恍惚,怎么感觉姑娘上吊寻死了一回,人灵动鲜活了许多?苏月站在铜镜前,对现在这张脸是越看越满意,但也越发不理解,原主虽然性子木讷了些,但这张脸生的着实不错,螓首蛾眉,顾盼生辉,芍药也说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美了,明王却宁肯把到手还没揣热乎的丹书铁券搭进去,甚至到手的兵权,也要休掉苏月,就算再不喜欢,当个花瓶养着不行吗?苏月可不信能被称为“战神”的男人会做事这么不理智,即便没见过,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苏月也确信明王有百八十种办法能让苏月悄无声息的死在明王府,把明王妃的位置给他腾出来,可他偏偏选择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这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缘故,甚至……阴谋。苏月在走神,芍药喊了她几回,伸手在她跟前晃,“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苏月想什么肯定不能和丫鬟说,她深呼吸把这些糟心事从脑海中甩开,高兴起来:“走,逛集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