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嫁衣就送来了,明王府绣房管事刘妈妈亲自来送的嫁衣和风光霞帔,看到嫁衣,苏月眼睛就移不开了,芍药和白芷更是惊艳,“姑娘上次穿的嫁衣就够好看了,但和这套还是没法比。”
苏月和萧承易是先皇赐婚,是以她的嫁衣是宫里准备的,宫里绣娘的手艺,自是没话说。刘妈妈笑道,“早两个月前,王爷就让绣房准备嫁衣了,当时只给了尺寸,奴婢们都在猜嫁衣是给谁穿的,没想到是给王妃准备的。”
“只是当时王妃还没显怀,这会儿肚子大了不少,腰身估计有些紧,王妃先试穿一下,奴婢好拿回去改。”
这套嫁衣,四位绣娘花了整整两个月才绣好,可见用心程度。王爷亲自选的样式,绣房哪敢不上心啊,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苏月去屏风后,刘妈妈伺候苏月把嫁衣穿上,虽然也能穿,但有点紧,刘妈妈笑道,“小世子长的好,这嫁衣腰身处要放两指宽,穿着才舒服。”
舒服……苏月觉得这两个字不合适用在嫁衣裳上,尤其她身上这套。嫁衣不知道用了多少金丝银线,穿在身上好看是绝顶的好看,可也是真沉啊。苏月不敢想要穿着这嫁衣在花轿里坐一两个小时,她不得累死。然而很快苏月就知道嫁衣这点重量和凤冠比,不算什么了,凤冠才叫沉呢。刘妈妈把凤冠戴苏月脖子上,苏月觉得脖子都被压短了半根小拇指长,“好沉……”刘妈妈笑道,“凤冠越沉越好。”
凤冠是实打实的金子打造的,越重越贵。见苏月嫌沉,只戴了一下就取下来,刘妈妈笑道,“大齐建朝至今,凤冠最重的是先太子妃,有六斤重,不好越过她,王妃这顶重五斤九两。”
苏月,“……”饶了她的脖子吧。刘妈妈道,“王妃身子娇贵,王爷只想给王妃最好的,却没想到王妃是带着身孕出嫁,这凤冠对王妃来说,是沉了些。”
这哪是沉了点,是她不能承受之重了。苏月想能不能换个凤冠,反正她出嫁是蒙盖头的,别人也看不见,她不想受这个罪。但这个主,刘妈妈肯定做不了,刘妈妈忙完自己的事,把凤冠留下,把需要调整尺寸的嫁衣带走了。刘妈妈走后,苏月就等着萧承易来,和他商量换凤冠的事,可是从上午等到下午,再等到晚上入睡,也不见那厮的人影。真是没事找他的时候,一天来挽月苑几回,一有事找他,见不到人影了。等见到萧承易,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老夫人一早就去归元寺上香祈福了,苏月不疾不徐的出府,赵七赶马车等候在大门外,孙管事想问问苏月去哪儿,老夫人和侯爷可准许,准备问的时候,就看到萧承易骑马在侯府门前停下。孙管事话到嘴边,悉数咽了回去。明王翻墙带大姑娘出府,侯爷和老夫人都没说什么,何况是走大门的了。萧承易从马背上下来,扶苏月上马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苏月看着他道,“你给我准备的凤冠太沉了,我戴不了。”
萧承易昨天就从刘妈妈口中知道苏月嫌凤冠沉的事了,他道,“重新打造凤冠来不及了,只能戴着出嫁,你要实在嫌沉,就在花轿里摘下来,等下轿的时候再戴上。”
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这样了。马车往前跑了一会儿,停下,苏月换上男装,赵七继续赶马车往前。不过不巧,前面路上运粮的马车和送酒的马车撞上了,把路给堵了,赵七便换了条路去怀化大将军府。苏月闲着没事,掀开车帘看外面,然后就看到一座说不上来的宅院,很大很气派,但侧门破的苏月眼睛都看直了。苏月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谁家宅院,侧门破成这样……”苏月就是随口一问,她不觉得身份尊贵的明王会知道这是哪儿。结果萧承易还真知道,他道,“这就是裴国公府。”
苏月,“……”这是裴国公府?难怪又气派又破旧了。再好看的宅子,不往里面砸钱,也维持不下去。苏月继续看外面,很快,马车就到裴国公府大门前了,马车过去的时候,苏月正好看到裴国公府里有人出来,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李大夫。苏月连忙道,“赵七,停车。”
赵七赶紧勒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来。苏月看到李大夫了,李大夫也看到苏月了,要马车直接走了就算了,马车停下,李大夫肯定要过来见个礼。苏月问道,“裴国公夫人病情如何?”
这话把李大夫问懵住了,苏大姑娘怎么知道裴国公夫人病了?李大夫回道,“裴国公夫人是陈年旧疾了,我给她开的药方只能缓解,没法根治。”
苏月看向萧承易,“既然碰上了,我去看看吧。”
萧承易看着苏月,奇怪道,“怎么这么关心裴国公夫人的病情?”
苏月小声道,“那天晚上救你我的人是裴国公世子。”
萧承易眸光一凝,“你怎么知道是他?”
苏月道,“那日白天,我给他解围后,还送了他一瓶药膏,那晚我闻到他身上的药香,当时不敢没往他身上猜,第二天就传出他揍了武定侯世子的事,我就确定是他了。”
救命之恩,不是萧承易替裴国公世子背一次黑锅就能抵消的。她一向不喜欠人恩情,何况裴国公府的遭遇她是打心底同情,既然路过裴国公府时,碰巧见到李大夫,李大夫是一笑堂的人,他治不好的病,她这个苏大夫治一下也顺理成章,不会引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