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柳荣华对着镜子精心装扮一番,而后便带上孙轶民驱车出发。相较于柳荣华的西装革履的隆重,孙轶民随意到只是穿了一件格子图案的休闲衬衣。这是程序员职业的经典装扮。邀约场所是一个环境雅致的粤式茶餐厅。迈入餐厅,发觉内部空间开阔。进门左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分布着一排排卡座位置。往右则是一些包间之类的场所。孙轶民跟随柳荣华往左走进了过道,在左手边一个靠墙的卡座位置坐下。两人对面而坐,柳荣华的位置正对着不远处的大门,可以清楚观察从门口走进来的顾客。幽暗灯光下人影恍惚,密闭空间弥漫着柔和钢琴曲,置身其中令人松弛而愉悦。这样的氛围,似乎真的适合约见一位素未谋面的异性朋友。时间还早,孙轶民与柳荣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但柳荣华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一边敷衍着孙轶民一边观测从大门往这边走来的陌生人。孙轶民知道他的用意。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似乎并没有一个过客引起他注意。时间无声息的溜走,孙轶民抬手看表,发现已经18:48。便望着柳荣华道:“这个点她们应该也快到了……”柳荣华并未理会对方,此时表情凝固,目光直视前方。孙轶民扭头往后方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两位打扮时尚女孩牵手有说有笑向这边走来,当接近他俩的位置时,其中一位的目光还在孙轶民脸上停留几秒。而后左右观察,看起来似乎在附近搜索位置。孙轶民转过头来正想征询柳荣华的意见,却发现柳荣华慌忙用手摆弄了一下头发,然后整了整西装,似乎准备起身迎接。但见女孩的侧影从孙轶民右手边经过,却未见其有减速停留的征兆。而后与柳荣华擦身而过,渐行渐远。柳荣华半起的身姿复又坐下,转过头目送女子背影远去,似乎在等待他们调头返回。但他很快放弃了,女子身影在远处过道尽头右拐后,消失在视野中。柳荣华尴尬转身,脸泛绿光。孙轶民哑然失笑。“你是不是觉得一起走路的两个女孩就是你妹和林春红?”
孙轶民调侃道。“可能性比较大……”柳荣华讪笑。“你不是说你妹是丑女吗,这两位长得也不差,应该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了。”
孙轶民揶揄道。“我又不是说完全不存在美女的可能,只是几率比较小嘛。”
柳荣华为自己的辩解显得很牵强。时间已经超过18点50,按说两位美女应该已经到位。此时孙轶民也有开始点不耐烦,转头与柳荣华一起检索着从大门进来的红男绿女,但始终无一符合她们的身份。孙轶民没有耐心继续观察,转回头,却无意间瞥见从走廊尽头方向走来的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渐行渐近,步履缓慢左顾右盼。由于身旁并无同伴,孙轶民也并未特别留意她。但当她接近他们的座位时却停下了脚步。眼神与孙轶民的目光不经意的接触了一秒钟。孙轶民仔细打量着她:五官长得还过得去,只是妆容浓艳得有点不自然,令人无法判断其原有颜值如何。然而她的亮点似乎并不在面孔上。上天或许吝啬给予她过高的颜值,却赐予了她近乎完美的身段。只见眼前女孩高身高约摸在一米65左右,身姿挺拔而窈窕。柳腰与长腿完搭配完美,高耸X部与尺寸适中的T部,展露着女性最美好的一面。一种低腰的修身休闲短衬衣下摆间,若隐若现流露着腰间丰腴而白皙的皮肤。似乎可以令人产生那种一窥全豹的浮想。紧致贴肉的牛仔裤,恰到好处的彰显优美弧线。所谓瑕不掩瑜,在这样美好的身段前面,其颜值的普通似乎可以被原谅与忽略。孙轶民暗想,这也正是柳荣华这种登徒浪子所最钟情的女孩类型吧。他用脚踢了下柳荣华,柳荣华诧异的望着他。他用目光示意柳荣华后方七点钟方向的军情,柳荣华突然反应过来,蓦然转身,目光恰好停留在女子的腰部。此刻柳荣华突然明白了什么,猛然起身,抬头时目光刚好与女孩对视。“春……春哥?”
女孩率先开口,语音虽然说不上婉转,却也还算清脆。柳荣华愣在了当场,许久后才蹦出三个字:“林春红?”
“嗯嗯……”女孩热情的回答,伸出了右手示好。柳荣华慌忙伸手回应。“那……这位是?”
此时林春红注意力转移到一侧的孙轶民身上,目光锁定对方的脸孔,流露着一丝惊讶。“襄王。”
孙轶民点了点头,微笑回应。并与对方握手示意。“怎么就你一个……”柳荣华的话刚出口,孙轶民就注意到林春红身后不远处一位渐渐靠近的女孩身影,在一瞬间他已猜到了什么。“哥……”远处女孩一声呼唤,语音清澈婉转。随着柳荣华蓦然回首,他素未谋面的妹妹此时已近在咫尺。“妹子!?”
柳荣华目光死死锁定在对方身上。语调饱含惊讶与惊叹。何故惊叹?在暗淡的灯光下,当神女无心的容貌清晰映入孙轶民的视野的那一刻,他仿佛触电一般的怔住了。眼前一副仿若天工雕琢的完美面孔,令孙轶民诧异尘世间怎会有此等美貌的存在。只见神女披肩长发柔软顺遂,半遮略施粉黛的姣好面孔。灵巧曲线勾勒精致圆润眼眶,掩映在两弯流岚般朦胧的黛眉之下的明亮幽深眼瞳,则犹如一泓秋墨,墨色深处脉脉含春,仿佛能惹起人间无数风雪。粉嫩挺拔的鼻梁,坡度恰到好处。有别于异域女子那种有失阴柔过于高耸的鼻梁,眼前的它似乎恰如其分的体现了东方女子的含蓄婉约之美。娇俏别致的樱桃樊素之唇,在孙轶民看来却是她脸上最完美的地方。从正面看,唇形上方呈现一种心形弯曲,整体宽度娇小,厚薄适中。这样的尺寸完美到仿佛多一分嫌多,少一寸就嫌少。完美唇形本身已经蕴含娇媚,而略施淡粉的唇色更加令人心驰神往。如此精致绝伦五官被以无可挑剔的黄金比例安排在那张小巧圆脸上,整体向外投射一种超凡脱俗的神韵,这样的神韵,甚至掩盖了五官本身之美。这样的美貌,或许令群芳失色,因而心生嫉妒:上天造物,为何如此的不公平。难道它偏爱某个灵魂,从而赐予他无暇的外形?在孙轶民与柳荣华不约而同的惊艳刹那,她对他们投来莞尔一笑,笑颜间的甜美与妩媚,令两位男人目不转睛,忘却了初次见面应有的矜持。世间美好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如此神韵与气质在孙轶民眼中却是空前绝后,闻所未闻。何小泉说的一点没错,眼前的神女无心,果真是丽质天成,惊为天人!这惊鸿一瞥令孙轶民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置身梦境。正如多年前的那场梦里他所留恋的女子那般,此刻在神女无心的身上,同样集合了他对世间女子所有美好特质的想象。孙轶民不禁感慨:这样的女子,简直是上天为他量身定制的完美作品。在一瞬间,孙轶民内心萌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他必须要拥有她,不惜一切赢取她的芳心。如果此生无法拥有这样美好的女子,则人生将会毫无意义。孙轶民以前从无法理解,但今日才彻底明白,在一瞬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孙轶民很快便怅然若失,只因为他想到一点:这样美好的女孩,在现实中肯定不缺乏仰慕者,追求者。因而很可能早已名花有主,而他,将再无机会一亲芳泽。“看够了么?哥……”神女无心再次开口,语调带着一丝嗔怪提醒着柳荣华。此时孙轶民才注意到她悦耳语音,听来犹如间关莺语婉转动人,又如山间清风沁人心脾。有生以来,他似乎从未听过这样令人迷醉的嗓音。孙轶民打量着她的衣着,随意自然的白色衬衫搭配着黑色经典皮质短裙,乳白色丝袜衬托出亭亭玉立的身姿。尽管没有身旁李燕红办的高挑妖冶,但她接近160中等身材却也是匀称标致,在孙轶民眼里有一种小家碧玉般的楚楚动人,毫不逊色与她完美的颜值。神女无心在柳荣华眼前摆了摆手,柳荣华此刻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