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爷爷回来了。
他骑着个破落的小三轮,在苏奶奶的招呼下,饶有兴趣的朝着屋里的人挥手。 屋里的人很热闹,而他也老当益壮。 “怎么了?”他座椅上一使劲,三轮就向空中跃起,跨过了门槛。
等到陆长城和他说明了来意。 他就哈哈大笑。 苏爷爷是收破烂的,两口子待在大杂院捡了不少垃圾,平日里就靠收一些废铜烂铁过活。 有一天他看见一个女人不住在哭,原来性格不硬的老两口一合计,就把她的机器全当废品收了。 没想到是一台缝纫机。 本来以为就算不破旧也要少了哪个零件。没想到老两口回家一看。 哟呵,还真一个不少。 擦拭干净了,亦然还是十年前的老物件,崭新的很。 苏奶奶微笑,“既然你们想要,那就给你们吧。”陆长城急忙制止,从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别,钱还是要给您们俩的。”
陆长城围绕着这台缝纫机看了好久,这可是他们家唯一的一个大的物件,可不能出任何差错,突然,他把罩着黑色机器的布猛地掀开。 是挺好的,没怎么使用过的机器静静等在那里接受有缘人的到来。 他看着孙奶奶,谬哥他们都在。 猛地叹气,“不行啦,这台机器除了有些受潮,其他的都能用,市场价应该在两百多哩。”
陆长城也没有故作姿态,只是大男人半蹲在地上,想不出一个好的方法。 也不可能亏待苏奶奶他们,陆长城没有说的是,要是不用工业券,这台机器不用三百多还是市场中的人抢着要呢。 他用手抓着头发想不出章程。 要不,难不成就让它放在这里等待下一个买主的到来? 突然一只白皙细嫩的手递过来。 是八张大团结。 八十块钱。 陆长城纳闷,“你哪来那么多钱?”
沈初楠用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他发现了,猛地拉到一边,恶狠狠地有些伤心,“你把你爸给你的手表卖了?”
沈初楠满不在乎地飘忽着眼神,“反正他也不在。”
“你不能这样。”
陆长城是知道的,她的手表是从沈家带过来的,省城的高端货,放在这里根本不止八十块。只是这里出不起价钱,她才不得不贱卖了。 难道真是我小看她了? 陆长城想。 也许沈初楠买这个真是为了正经的事情。 只是他还是有点伤心,他刚为她出了三十块买了个舞鞋,转眼她就卖了她的手表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为他贴了八十块。 陆长城觉得很难过。 或者心里有点不为人知的苦涩。 还是接过了沈初楠的八张大团结。这钱新新的,就好像她失去的手表那样崭新。 他闷声不吭的,走到苏爷爷面前还是露了个笑容,像是褪去了乌云的阳光。 “这是两百八十块。”
陆长城把钱递到苏爷爷手中的时候,还有点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唯一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大件! 看他们两个在那里磨蹭,陆长城又抓住沈初楠光秃秃的手腕,苏奶奶这些人精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也不说,只是等他们转身了才握住陆长城的肩膀,“小沈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