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楠惊讶地惊呼,“师兄?”
那里有个男人穿着月牙色的衣服,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在喧哗热闹的集市上款款而来,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修长的身姿使那人看起来格外儒雅,挺直的背脊却让人感觉十分坚韧。 一看便是十分有涵养的。 李璟原蓦然回首。 女孩朝他笑。 带沈初楠来的男人还想提醒她,这是这片的老大,平时不太好说话,让她不要惊扰他。 平时这位老大话很少,也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过来转一下。 没想到沈初楠居然认识他。 沈初楠泪流满面,她看着面前灯光下的男人,眼泪一滴一滴留下来,去年分别时的忧愁,突然又像长了翅膀飞到了心头,永远没有着地的时候,她顿顿问道,“师兄,你怎么在这?”
按理来说李璟原是她父亲的弟子,平常会帮着自己父亲做生意,一般忙得很,连沈初楠之前都很少看到他。 省城的事情都忙不完,又怎么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最让沈初楠觉得可怕的是,他居然在这黑市上干了倒爷,而且听带她来的男人的意思,李璟原干这事的时间还不短。 对于她们这种以家族为大的娇娇女来说,她们自己干这种当然不要紧,最可怕的是看见自己亲人也做了危险的事。 李璟原从小就跟着她父亲,在她心里早已跟自己父亲无异了。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刚才还高大严肃着的李璟原快速跑了过来,像一个女人一样按着她的肩,红着眼眶,抚着她的脸,一边带着哭腔一边道,“你走了以后,我就被分配到这里了。”
这马上就让沈初楠破涕为笑,她师兄还是和以前一个样,敏感而多愁,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冷淡如霜,可是一旦和自己亲近的人,就会像大姑娘一样哭天喊地。 她也忍住了泪水,听师兄给她解释。 李璟原马上把她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根本没有了刚才古板严厉的面容,他急急追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师父不是说你去了个小乡镇么?”
沈初楠一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是做惯了这行的人,机警而有气质,要不也不能马上找到这一条巷子。想到刚才他刚才身边围着的人,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迫不及待问道,脸上还是止不住的伤心,“你呢?我原以为你们都好好的在省城生活,怎么会在这里,还干了这一行?”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巴,睁着眼睛,“我爸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璟原沉默无语地看着她。 他其实很想说沈家都差不多了。 本来还好好的,大家也都相安无事,可是某一天早上,有几个年轻的小孩拿着棍棒,很快冲进沈家,把东西都给砸了,还把沈父带走了。 沈家一大家子人包括沈父沈妈也都没回来。 现在已经好几天了。 李璟原之前就觉得不好,他劝师父收手,要不把厂子给卖了,可是师父说到他们这个程度,你就算把收手不做,沈家一个厂子也没有,照样还会有人来查。 沈父长吁短叹,“早知道我就应该听她妈的话,早点把家产卖了,也省的这么操心。现在你做什么,下面可还有那么多职工,难不成让那么多人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