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黑的像锅底,众人冒雨出去一看,就看到蛇盘沟有一条黑色巨蟒,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仰起头颅,身子在狂风里摇晃,像是要飞升一样。
村里都惊呆了,起码几百口人看到了这一幕。 狂风骤雨,雷鸣电闪。轰隆一声,在众人目瞪口呆下,那黑色大蟒被雷电劈中,从树上坠落,似乎被劈死了。 邪性的是,在这一刻,狂风暴雨也停歇了。 “你爷爷说,他在蛇盘沟看到的那些蛇,都是给那条大蛇护法的,是保护大蛇飞升的。”不知为何,我心里涌现出很不好的预感,就缠着姑姑说后面是不是还发生其他的事了。 姑姑沉吟良久,道,“雨一停,村里就说开了,可唯独你爷爷又去了蛇盘沟。”
那天爷爷去蛇盘沟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姑姑也不清楚,直到当晚他回来时浑身血淋淋的,进门就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但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一颗弥散蛇腥气,散发碧绿荧光的珠子。 “那晚回来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醒过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整日里都疯言疯语念道着蛇,没过多久他就不行了。”
姑姑说,爷爷出殡的那天,都快入冬了,但去坟地的半路上,又出来了好多拦路蛇,好像不想让爷爷埋下地似的,不过后来被人用雄黄粉赶走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爷爷的死,竟然还有这么离奇的遭遇。 “这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这都是命,都是注定好的。”
姑姑唉声叹气,对那段往事,她也不想过多的提及。
我也不在继续追问下去。 昨天折腾的不轻,现在缓和过来后就感觉有点想睡觉,跟姑姑闲聊两句,我就回房间了。 但是走到房门口,刚把门推开,看到房间里那道身影时,我就愣在了原地。 他单手支颐,靠在窗台的飘窗上,修长的双腿搭在我的长椅上,另外一只手还在随意地翻开一本泛黄的书页。 桌子上还有打开的红木匣子,楚渊就跟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前一步到了房间里。 看到我后,他缓慢把书本放在桌子上,那双漆黑深邃地目光投视过来,却没有言语。 我虽然倦意已深,但是手还下意识的放在了口袋上,那里面有几张驱蛇符。 我的这个细微的举动,他尽收眼底,但是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神情透露出似笑非笑。 “你盯着我看那么久,就没什么想说的?”他的声音温润,但富有磁性。
我反应过来后,还是进了房间,想了想对他说:“我爷爷,是你害死的吗?”他微不可查的蹙眉道:“你觉得他很无辜是么?”
我心里不是滋味,多半知道肯定是因为他,但不知道为何,对他竟然恨不起来。 若不是我爷爷,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站在他的角度,其实并没有错。 我凝视他许久,想到张仙人说的话,叹了口气,将蛇镯从手腕转出一半:“这个,还是还给你,我不能拿。”
他眉头紧锁,漆黑的瞳孔变得赤红,双腿再次化成蛇尾。 只是轻轻一勾,我就如同猎物,只觉得周身被粗粝的鳞甲包裹,被层层缠绕,献祭在猎人面前。 我强硬的睁开眼,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驱蛇符,但是拍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作用。 “你、你放我下来。”
蛇鳞泛着的冷光,那冰凉的触感让我颤抖,恐惧的声音都变得发颤。 “你真以为靠张蛇符就能制服我?”
粗粝的蛇尾把我带到他面前,脸颊几乎贴在他坚实的胸口上。
“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不敢动你?”他扯开我的衣襟,深深地吻下去。 我被蛇尾和密密地吻包裹着,几乎无法喘息。 他期待我热烈的回应,可等来的只是我更强烈的畏惧和恐慌。 我心里害怕极了,只想脱身。 “你别这样,我、我错了,我有话对你说。”
我赶快服软。
“不想听。”他不看我,只是在亲吻的间隙吐出这三个字。
“我、我来月信了。”我慌不择言。
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你撒谎,有没有月信我嗅的出。”“我、我饿了……我身体不舒服。”
我赶紧求饶的说道,而肚子也很争气的发出咕咕声。
我还要说话,他却先一步将唇覆了上来。 “呜……” 他的信子开始胡搅蛮缠,令人生出种奇异之感。 “镯子是以我心血灌溉,既送出,就没有取回来的道理,而且你已经戴上,便是我的蛇妻。”昏沉之际,泛着冷光的鳞甲严丝合缝的包裹,脖颈则痛痒难耐。 蛇君会以心血灌溉玉坠和蛇镯,赠予蛇妻,以求爱妻周全,彰显恩爱不移。 “蛇镯一旦戴上无法自行取下,你要是想和离也可,那我现在只有把你的手砍下。”
他言辞不容反驳,神色阴冷。
一听到他要砍我的手,我脑袋立刻摇成了拨浪鼓。 他脸色不耐的瞥了我一眼,但是却再也没有进行更过分的举动,蛇尾褪去,瞳色也恢复清明。 我说:“你留着我,就是让我当你的蛇妻?”“是!”
他回的相当干脆。
我脑海里又不自觉想到张仙人跟我说的那段话。 “柳仙和狐仙性淫,擅引人胶合,尤其是雄蛇雌狐,最为厉害。”说好听点叫蛇妻,说难听点,不就是杏奴吗? “多看看那本书,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楚渊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哦。”我只能干巴巴无痛呻吟一句。 红木匣子里放着一本看起来年代很久的线装书,刚开始楚渊就是在看那本书。 那书上落满灰尘,加上张仙人出事,昨天我没来得及细看,我走到桌子旁捡起来,几个小篆字,虽然我也不算受过高等教育,但是这几个字还是能看懂 “镇妖秘术。”
我不反对鬼神,但是这种书,我其实是打心眼里抵触的,倒不是怀疑这东西真实性。 只是感觉这种书刻意的夸大了一些东西,因为这东西往往牵扯到一个谎言,那就是成仙。 我相信魑魅魍魉,但真不相信成神成仙之说。 从始皇开始,历代帝王一直孜孜不倦的寻找成仙长生之法,可最后。 偌大的国力都找不到那法门,哪有那么多仙,只是权利极端时候不敢面对死亡的一种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