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还是满脸狐疑,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姜文茅!”
他这样自我介绍后,我顿了两秒,立即就醒悟过来了。 车俞是我高中同学,而眼前的姜文茅,是车俞的死党,在读书那会经常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我知道车俞的家就在六槐村,而我知道六槐村有古桃,也是因为以前我来过这里。 可我没想到,在这里,而且是在这个时间,能够遇到熟人。 我放松了警惕,问道:“你来找车俞?”
姜文茅笑容消失了下去,低沉的嗯了一声,又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让我格外吃惊的话。 “他……他去世了!”
我满脸吃惊:“什么?”
姜文茅掏出手机,递给我有一张照片,我打开后看到一些树木上面挂着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晚上拍的很模糊。 我又点查看原图放大,只看一眼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里面是车俞,照片中他的脖子被一根绳子高高挂在一颗桃树上。 照片中的他双脚已经离地身子被高高挂着,脸色铁青,一双眼睛瞪的特别大好像随时会蹦出来一样,嘴里一截舌头在外面吐着。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仔细看手机照片心里越来越冷,照片上的车俞根本不像一个活人。 再看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双眼涣散照片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震惊的对姜文茅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沉默,过了好半天姜文茅声音有些悲伤的说:“他们家出了事,他爸妈跟妹妹出了车祸,全死了,他受不了刺激,吊死在了岭园的桃树上。”
听了以后,我感觉自己头皮都快炸开了。 刚刚看到的那张诡异的上吊照片,让我心里涌出一阵深深地寒意。 平复了下情绪,我不假思索,立即对姜文茅说:“先去看看吧!”
走在路上,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说:“车俞以前读书那会经常提你,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我只是微微一笑:“都已经过去了。”
看来姜文茅跟车俞的关系一直很好,对这里也轻车熟路,带着我进村后左弯右拐,来到一个老屋前。 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灵棚,棚子上挂着白布,大门口还放着一个冒着寥寥青烟的火盆,灵堂的放了四口棺材,满满当当的。 在棺头摆着四张遗像,一股浓郁的悲凉弥漫,只是在灵堂左侧的棺材竟然是刷了一层红漆的红棺。 我进灵棚一看那红棺材里躺着的是车俞,忍不住变脸:“这是谁干的,把他放在红棺里面做什么?”
红棺是给寿终正寝的老人跟横死的人准备的,把车俞尸体放在里面,他能安生? 在灵堂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你也是车俞的同学吧?我是他二叔。”
车俞的二叔长的浓眉大眼,脸上却没多少悲伤,干笑的说:“这棺材本来是给家里老人准备的,但没想到会出这事,没有那么多棺材,就凑合着用上了。”
我见姜文茅在旁边低头不语,说道:“超度的先生呢,你们没请问事的?”
车俞的二婶叹了口气,“唉,他们一家都死了,我们家经济也不怎么好,也不能大操大办,只能是走个仪式送送他们一家。明天一早,找辆车拉到火葬场火化了,总算也对得住他们一家了。”
见她哀声叹气,两夫妻却都没有半点悲色,相反,眼神里居然还有些喜滋滋的。 再看看姜文茅黑着个脸,我有点明白状况了。 车俞一家子全死了,这两口子多半是瞅着他们的家业,根本就无心打理丧事。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问。
姜文茅走过来说:“我三天前过来找他,他家里没人,向邻居一打听才知道他家出事了,我怕车俞受不了打击,就到处找他,结果发现他吊死在自己家的桃园里了。”“你觉得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又问了一遍。
姜文茅愣了愣,“看尸体僵硬的程度,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应该死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对了,他家里人是三天前出的事。”三天前? 我脸一下就阴沉了。 仔细看了看棺材里几具尸体,边看边问是谁给他换的衣服。 车俞的二叔说是他换的。 可是我看了一会儿,却忍不住的变了脸色。 如果车俞家里人出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这个季节,怎么可能没有尸斑!? 我走到棺材旁,仔细看了看车俞的尸体,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青紫的痕迹,嘴巴微微张着,舌头伸出一寸。 再盯着他鼓起的鞋尖看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对车俞的二叔说:“这样不行,必须得找个问事的来,重新替他操办。”
车俞的二叔干笑两声:“呵呵,我们两口子都不在本地,哪认识什么问事的。再说了,这都停三天了,还重新操办什么啊。”
见他一副皮笑肉不笑,敷衍了事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说:“车俞好歹是你侄子,他爸跟你关系更不浅,不看僧面看佛面,让他们体面上路,比什么都好。”
看了一会,我抬眼问车俞的二婶,村里张瘸子家怎么走。 张瘸子就是走脚看事的阴阳先生,找他过来肯定是操持丧事,车俞的二婶知道,因此脸色有些为难,看样子是不愿意多花这份钱。 “这钱我出!”
姜文茅也看出来了,不悦说道。
车俞的二婶听这话拧紧的眉头松开,嘴里说那就好,然后给我指了道。 在和姜文茅出院门时,我低声问,“他家里人真的是出车祸?”“他二叔说的,尸体是昨天运回来的。车俞是昨晚上吊的。”
我一愣,“昨天晚上?”
这两天手机一直关机,我想过来陪陪他,没想到出了这个事。”
姜文茅有些悲伤的说,“他吊死在岭园的桃树上,找到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尸体已经僵硬了,所以,他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上吊的。”
我皱眉,感觉脑袋涨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