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走出业障,蛇咒就能彻底根除,可是现在,却只是抹除了一部分。
我的心里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 旁边的梅姑听完以后,却大为震惊感到不可思议:“你遇到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以我夫君修炼毕生的道行,他都没本事干涉其中的规则,那人居然能直接破了你的业障。”“我无法想象,究竟道行高深到何种地步,才能在阴域来去自如这般!”
阴森的房间里,所有人一言不发,各自装着心事。 白阳这次可以说死而复生,我其实应该高兴,可听了他的话,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难受的不行。 梅姑深深地看了白阳一眼,开口说道:“不管如何,这次能够死里逃生,也算是福缘,从阴域归来,虽然只是中途被高人救回来,但你的蛇咒也清除了多半。”
“梅姑,这阴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每个人进入后,究竟要走出多少业障?”
我好奇地问。
梅姑摇了摇头:“每个人经历不一样,自然业障也不同,至于究竟有多少业障,我猜测跟在阳世的因果有关系,有些人一辈子恶事做尽,自然业障极多。”这时候余光一瞥,刚好看到盘坐在里屋床榻上的司马信,对于这些修炼的人来说,我心里极为佩服。 阴域那种地方,我去过一次,只不过是待了短短几个时辰就受不了,而且要不是楚渊的话,恐怕我早就没命了。 但是,梅姑的夫君却在里面待了数年,可以想象他以前的实力,绝非凡人。 这种人一生的因果业障,恐怕每一次都是一次生死考验,可怕到普通人完全难以想象。 白阳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因此两个人业障也无法相提并论。 一旁的梅姑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嘴角轻笑了一声道:“虽然阴域里险象环生,但是在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们也发现了其中存在一定的规律,阴域毕竟不同于阴间。”
“里面的业障和因果关联也跟我们想的不一样,而且业障也不是跟玩游戏一样,越往后面越难,有可能第一个业障就是死结,后面反而容易。”
“如我夫君,第一个所遇到的业障就险些让他丧生,反而后面所遇到两个业障很简单,但是如今,恐怕他又遇到极为难过的业障,所以才深陷其中。”
“你丈夫能够在里面待这么久,想来实力一定非常了得,只是阴域之地是活人禁地,凡人踏入九死一生,而且那地方荒芜,除了死者和一些不安的亡灵,有什么能让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始终无法理解,那种地方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梅姑跟他丈夫如此执着。 “我夫君进入阴域,是为了探索其中的奥妙,毕竟人间能让我们提起的兴趣不多,每一次突破业障,对灵魂也是一种洗礼。”
“况且,我夫君也是想要看看,灵魂最终的归宿是何处,当把阳世的所有业障都破除,想要看看最终究竟是什么。”
“我们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能突破了一切的业障,最终会达到彼岸,也可能最终回看到轮回往生,也或许……最后是一道门,只要把这道门打开,就能永生。”
“永生?”
我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荒唐,可能是超出了我的认知。
梅姑却一点都不觉得,反而目光灼灼的露出期待:“世上一定有永生,而且我的这个想法,也并不是无端猜测。”“这世间既然有阴域,一定有地府,人死以后回归地府,而执掌轮回的地仙和神灵,灵魂不死,寿元无尽,能活几千年,甚至数万年!”
“而且,我研读佛经就看到过一句话,玄奘成圣僧前,历经九九八十一劫难,而这八十一道劫难,其实就是业障。”
“我坚信,一旦突破所有业障,一定能找到生命最大的意义。”
我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白姥爷跟我说过,找的这人性格古怪,难以捉摸。 这一刻,我感觉梅姑的性格已经有些偏执到扭曲,不过也或许高人的性格都是如此。 梅姑话归正题的说:“话说回来,阴域毕竟跟阳间不同,你们都是年轻人,而且寿元还长着呢,本身进入阴域就是生死规则不允许的,那里的阴死之气,对自身肯定是有影响的。”
“既然这次能够死里逃生,那就好好的活着吧,若是等到实力足够了,想要追寻阴域的答案,再去也不迟。”
我苦笑:“人活一世,没想到这么不容易。”
梅姑意味深长的道:“可惜活在世上的多数人,毫无顾忌,不信因果报应,他们又怎知道,死亡也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白阳已经从阴域安然无恙的归来,我们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梅姑,蛇咒虽然没有完全剔除,但是多谢你了,不过眼下还有事情,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来拜访。”
梅姑摇头道:“这里的灵楼是旧工厂栖身之所,当初我也是看这里清静无人打搅,而且阴气极重,适合过阴,所以才选择这里定居。”
“可是眼下阴龙翻身,格局已破,八棺其中的一棺已经被毁,只怕过不了多久这地方就不安宁了,因此……我们夫妻应该会离开此地,另寻他处!”
“若是有缘的话,以后自会有再见之日。”
对于修道人来说,将就因果,但是也将就缘分,相信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的道理。 我不知道梅姑有没有找到下一个栖身之地,但是我也没有问。 而是点头道:“好!”
我们离开了灵楼,离开了旧工厂,出来的时候看到老保安正在保安室打瞌睡。 对于来这里发生的事,让我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从旧工厂出来以后,我还是把唐家的情况跟白阳说了一遍。 “唐家两姐妹已经原谅了,放下了当初的恩怨,而且如今也已经魂飞魄散,只不过在她们俩姐妹死了以后,她们的母亲过的很苦。”
潘姨家境本就不宽裕,而且这件事对她的确打击最大,试想一下毕生精力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女儿。 结果双双殒命夭折,这种打击对潘姨是致命的,换做任何一个父母,可能都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纵然唐琳姐妹有错在先,但是这种惩罚和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因此这件事存在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