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坐在她旁边,我就看清楚了,她穿着一件偏襟上衣,下身穿了一条灰色裤子,在她的鼻子左侧,还有一颗痣。
我扭头往周围看了一圈,好奇的问道:“这些凳子上,为什么要立这么多蜡烛?”女人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对我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本来就是阴戏,等会开戏后,难免会有路过的孤魂野鬼被吸引过来!”
“那些点了蜡烛的空位,就是给它们准备的,等会儿要是来戏了,那个座位上的蜡烛就会变成绿色,就说明来“客人”了。”
听到她这样说,我有点脚底板发凉,我当然知道,她所说的“客人”,指的是什么东西。 我就说为什么阴戏为什么要摆那么多的空座位,原来都是给“客人”坐的,这要是等会开戏了。 那些座位上的蜡烛全部都变成了绿色,那得是多渗人的场景。 我把目光收回来,然后低声的对她说:“一般唱阴戏的话,来看戏的“客人”多吗?”
她好像是过来人一样,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不过还是冲着我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来,至于有没有客人,等会开戏了你就知道了。”
周围光芒映射的有点鬼气森森,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这时候,旁边的女人突然开口说了句:“戏开始了。”
听到这话,我抬起头来朝着戏台上看去,不由的愣了一下神。 因为在戏台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了几个人,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台出来的。 他们都穿好了装束,一下就出现在戏台上了,基本上没有前言,僵硬的弯了一个腰就开始了。 “她们怎么都不说话?”
我对旁边的女人说。
我一直以为她是这个戏班子的角儿,对于这些懂得比我多。 女人说:“可能这是规矩吧,阴戏开始后,应该是除了唱戏,就尽量不会说话的,毕竟要是有“客人”在这里的话,惊扰到客人就不好了。”我点了点头,可能多半也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听到她说到“客人”,我微微扭头看到背后那些点燃的一排排蜡烛,心里还是感觉到一阵发怵。 忽而,这时候台上的戏班子终于开嗓了, 声音空灵飘渺,而且那些戏子皆面色惨白,动作死板僵硬,嘴里唱出的也不是戏曲,反而像是尖叫。 可能是画的妆容这样惨白,毕竟这是一场阴戏。 只是现在活人的戏都没有几个人喜欢,更不要说这种阴戏给我看了,反正我是欣赏不来。 倒是我旁边的女人,似乎看的入神。 戏台上的戏班子开嗓后那声音诡异的很,我听的直皱眉,恨不得捂住耳朵。 过了许久后,女人见我似乎听不惯,对我说道:“你知道这场戏叫什么名吗?”
我当然是不知道的,因此我就直接摇了摇头。 那女人轻声说道:“这场戏的名字叫共赴黄泉!”
听到这名儿,我就感觉整个屋子阴气森森的,不愧是阴戏,连戏曲的名字都这么吓人。 女人目光却看向戏台,然后对我阐述了这场戏的由来。 “这戏曲讲述了是一个姚氏女子,被花言巧语从外地骗来的,然后成了村长的儿媳妇,村长的儿子最开始对姚氏女子无微不至,可是俩人结婚后,却开始暴露本性,开始每天对女子家暴。”
“姚氏女子有一天终于忍无可忍,就决定对自己男人报复!那男人身患冠心病,每过几天就需要服药,于是姚氏女子就心生计划。”
“每次给男人服药的时候,就偷偷的加重了剂量,果然,男人的病越来越重,从每次两周,慢慢的到一周,最后开始每天都需要定时吃药。”
“在这种情况下,没过多久男人就去世了,只是姚氏女人渴望的自由并没有被实现,反而坠入另外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原来姚氏女子所做的一切,其实都被村长看在眼里,他选择视而不见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儿子的病无法根治,需要花费太多的钱,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村长,看上了姚氏女子。”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姚氏女子,不是村长的儿媳妇吗?这……” 说话的时候,戏台上的戏班子,在诡异的锣鼓声里开始愈发演的凄厉,那一张张灰白色的脸僵硬的像是木偶一样。 音调忽高忽低,画面显得极为诡异。 女人却没有回答我,反而是继续阐述起来:“在姚氏女子的丈夫下葬后,当天晚上村长就打开了姚氏女子的闺房,将她按在床上,欲行禽兽之事。”
“姚氏女子拼命反抗,本不会让村长得逞,但是村长却面色可怖的告知姚氏女子一切的所作所为,他都尽收眼底,并且威逼利诱,要是她不听话,就立即当着所有人面揭发,不仅如此,还会告官,让女人后辈子在暗无天日的牢里渡过。”
“姚氏女子心生畏惧,害怕牢狱之灾,只能咬牙切齿,含泪忍受屈辱,却不想从那以后,村长将她关在闺房之中,她每天都与黑暗为侮。”
“数月过后,姚氏女子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可即使姚氏女子身怀六甲,村长还是欲对她行龌龊之事。”
“终于,姚氏女子不堪忍受,把床单撕成一条三尺白绫,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在姚氏女子死后,村长看姚氏女子身怀六甲,肚子肿胀极为明显,一定会被村子其他人察觉,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便编造了一个谎言!”
“村长说姚氏女子在丈夫死后,夜夜与鬼纠缠,肚子里怀上了鬼种,并且听香婆之言,不仅在姚氏坟头插上桃木以镇阴魂,还特意请来了阴戏班子想压煞气。”
“虽然那坟头插的桃木符纸的确能够镇压姚氏女子的阴魂,但人算不如天算,殊不知让一只黑狗破了气场,让姚氏女子得以出来。”
刚开始我还一本正经的听下去,但是渐渐的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说的这些,我感觉跟村长家的情况这么相似呢。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也从张大山和村长嘴里知道了一些事。 尤其是黑狗哭坟这个事。 这戏曲的主人公的遭遇,真的是巧合? 我皱着眉头,盯着坐在旁边的女人问道:“然后呢?”
她低着头想了想,这才说道:“姚氏女子去看了那场阴戏后,就去了村长家,将村长带到了坟头!”
我心里莫名的一跳,感觉后背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