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黑。黑色宾利在道路上飞驰。林江透过后视镜,看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想了想,还是询问,“陆总,那台劳斯莱斯已经修好了,要换车吗?”
陆时晏对身外之物要求不高,但接受度却很低。外界都以为他喜欢收集名车,但他只是在挑一款乘坐舒适度高的车而已。那辆劳斯莱斯,就是万里挑一赢得了他的青睐。之前因为要修车,顺便也是想在太太面前低调,他吩咐人去重提了台应急,就是这款宾利。但没想到,一开就是这么久……陆时晏嗓音淡淡,“不换。”
林江诧异,“太太还不知道吗?”
男人撩开眼睑扫了他一眼,“你会相信,自己花钱雇的伴侣是首富?”
“所以我就说嘛,从一开始您就不应该骗人家,现在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后座长久的沉默,林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犹豫着找补,“我的意思是,您这样骗下去,早晚会出事儿。”
陆时晏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出不了事,再等等吧。”
他想看看,那小女人还有些什么本事……君临庄园一片漆黑。陆时晏回家时,家里空无一人。他知道今天《心门》剧组在围读剧本,但不知道姜离竟然这么久都没回来,看来她对这部剧确实很上心。洗完澡出来,房间里还是空荡荡的,他拨了电话出去,那边无人接听,他又拨给了陆景辰。那边响了好久才接起,“喂……哎,你别动人家方向盘!”
“你放开我,我要去跟程鸿维拼了!”
“大嫂你冷静点,先撒手行不行?”
“不行!”
姜离酒量不好,酒品更不好。也不知道君洛什么企图,一个劲儿的敬酒。姜离竟然也来者不拒,很快把自己灌醉了。那居心不良的男人还想献殷勤送她,陆景辰赶紧把活儿揽了过来。本来一路上都好好的,但车子刚驶入君临庄园,她垂死梦中惊坐起,非要去找程鸿维拼命。“大哥!救命,大嫂太难搞了!”
陆景辰无语哀嚎。陆时晏听到这对话,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薄唇微抿,“你们到哪儿了?”
陆景辰忙回答,“马上到门口了,但是大嫂疯了,她挠我呜呜呜……”陆时晏转身,下楼出门。刚到院子里。一辆黑色商务车歪歪斜斜的冲进来。车门拉开,一只高跟鞋从里面迈出来,紧接着女孩子摇摇晃晃的下车。身后两只手紧张的虚扶着,不敢碰到她,也不敢撤离。眼看着人要一头栽下去,陆景辰准备伸手去接,旁边一只长手轻松将人揽过去,“慢点。”
姜离愣了一下,抬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帅哥有点好看哎。”
“姜离!”
清冽的嗓音,带着警告,成功让她清醒了片刻,“哦,原来是我老公呀!”
软乎乎的声音,甜腻娇憨。‘老公’两个字,让陆时晏深邃的眸子更沉了几分。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又帮她整理了裙摆,男人声音柔和了些,“怎么喝这么多?”
“我就喝了五杯。”
姜离举起两根手指头。陆景辰紧跟着下车告状,“大哥,我觉得那导演有问题,今晚一个劲儿灌大嫂酒!而且他好像对大嫂的酒量很了解,轻松就给人灌醉了!”
姜离摆摆手,“君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就是怕我揍他罢了。”
陆时晏,“……”“老公,你抱我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陆时晏将人抱回屋里,放在沙发上,起身去帮她兑蜂蜜水。姜离踢掉高跟鞋,东倒西歪的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觉得有些刺眼,刺的她眼睛都疼了。程家那群人都是强盗,抢走她的一切,还想控制她。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点都没变过。而且更加无耻没下限了。“把这个喝了。”
陆时晏走过来,弯腰的瞬间,眸光冷了下去,“脸怎么了?”
刚刚在院子里,灯光昏暗,没看的太仔细。现在他才发现,她半边脸有些浮肿,细看唇角还破了一点。姜离没说话,漂亮的眸子有些空洞,定定的看着他。陆时晏拧眉,“姜离?”
姜离坐直身子,接过蜂蜜水叹息,“你要是真的霸道总裁该多好啊。”
陆时晏愣了几秒,蹲在她面前,跟她平视,“如果是,你想做什么?”
姜离眼睛发亮,小手在胸口紧握成拳,声音十分激动,“弄死程新月和程鸿维!”
陆时晏失笑,帮她捋了一下脸侧的碎发,格外耐心的解释,“霸道总裁不是法外狂徒,不可以随便弄死别人。”
姜离眼底的光骤然灭了,失望的哦了声,“那你也没什么用啊。”
陆时晏,“……”他见识过小女人市侩的嘴脸,但没想到醉酒后更现实。弄死?弄不死就没用了?“其实还是有用的。”
他提醒。“比如呢?”
“你最近不是手头紧吗?我可以教你赚钱。”
“怎么赚?”
“……”陆景辰再三嘱咐了司机和经纪人保密,准备留下来看热闹。毕竟孤男寡女,酒后共处。他也是才发现他大哥对女人这么耐心啊,那声音,那眼神,温柔得腻人。大嫂有戏……然而当他暗搓搓的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两道身影依偎着坐在地毯上,面前茶几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是起伏波动的股市走向。他趴在沙发上,声音极度无语,“大哥,大嫂可是喝醉了,你不趁机干点别的,看什么股……”“闭嘴。”
姜离娇声呵斥他。然后下一秒,声调快速转换,温柔又甜腻,“老公,你刚刚分析到哪儿了?算了,你直接告诉我这支买多少?”
陆景辰,“……”没救。两个人都没救了。他自顾自的上楼,熟练的找了间客房洗漱。刚洗完澡准备躺下,敲门声响起。是陆时晏。陆景辰扒着门往外看,没看到姜离的身影,疑惑询问,“大嫂呢?”
“睡了。”
陆时晏修长的手指还拿着一个冰袋,像是刚用完,他淡声问道,“今晚怎么回事?她脸是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