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冷，猛的擒住她再次打过来的拳头，“住口！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就不嫌丢人？”
汪素容身子轻颤，眼底闪过慌乱。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慌乱的眼底爬满了嘲弄，狠狠的将手抽回来。“你还想在我面前耍威风？顾三爷联系不上，姜氏马上要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前盈利的现象全是假象？现在如果没有资金注入，你这个董事长也当到头了！”
“无知妇人！”
程鸿维冷嗤不屑，“先不说你那点积蓄都是从我账上划走的，现在就是全部拿出来，也解决不了姜氏的问题！”
皇盛这次出手，明显表明了陆时晏的态度。他要是支持姜离，十个姜氏也撑不住。苟延残喘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不想失去话语权，不想回到过去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只能采取其他措施。想到这里，他不再理会汪素容错愕的表情，转身大步往外走去。汪素容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神，低声淬了一句。“软饭男！口气倒是不小，我看你最后不来求我！”
“……”周五下午。姜离照例来医院看外公。听宋怀安说，外公这段时间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再观察一个星期，就能回家休养。她想，等到外公出院，就将他接到君临庄园和他们一起住。至于程家那套别墅，暂时就不回去了。先不说跟程鸿维住在一起恶心人，外公的病因她还没跟他们算账呢……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见宋怀安杵在门口像门神一样，“今天怎么这么晚？你要再不来，我要给你打电话了。”
姜离愣了一下，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怎么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是程鸿维。“谁放他进去的？”
她沉声，不满的看着病房里那看似和谐的画面。宋怀安耸了耸肩，“你外公。”
姜离转头看他，“？？”
宋怀安抬手看了眼时间，“我给陆时晏也发消息了，他应该待会儿就到。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处理家务事了。”
姜离点头，知道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她，“谢了，你去忙吧。”
门口的对话惊动了病房里聊天的二人。程鸿维转头，看着姜离眼神慈爱，声音也温和，“小离忙完了？今天有空来看你外公？”
姜离走进去，将包包放在旁边，几步上前，“这话该我问程董吧？让开。”
她站在病床前，一副挡在姜老和他中间，是防备的架势。程鸿维脸色不大好看，竭力压抑着发火的情绪。“不许没礼貌。”
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尴尬的气氛。姜离转头看向病床上的老人，拧眉有些不满，“外公！”
他明知道程鸿维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放他进来，还帮他说话？“无论如何，他也是你父亲，不能这样跟长辈说话。”
姜志儒温声嗔怪，像教导不听话的小孩子。“……”姜离默了一瞬没说话。转头打量了程鸿维一会儿，然后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不能没礼貌的说话，她直接将人挤走不行吗？椅子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程鸿维看似身体高大硬朗，还挤不过身板单薄的姜离，等她一坐下来，他的椅子直接被挤偏了，差点连着椅子侧翻过去。“姜离！”
他沉声不悦。姜离转头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不好意思，这里地儿小，容不下程董这尊大佛。”
程鸿维，“……”他看了病床上的老人一眼，企图等他再开口斥责这逆女两句。然而姜志儒只是乐呵呵的笑笑，然后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呀，还跟小时候一样毛手毛脚！当心着些，别磕到自己！”
姜离声音俏皮可爱，“我才不会呢！”
程鸿维眼底闪过几丝阴鸷。这场面熟悉的让人窒息。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不管是姜蔓安还是姜离，做任何事都能得到支持。他就像一个外人，没有发言权就算了，还要看他们一家人的脸色。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也绝不会再让自己回到那种仰人鼻息的时候……“小离啊！爸爸知道你心里有意见，怪爸爸先前考验你！”
他调整好脸色，声音无奈，“我这也是为咱们集团着想啊！”
姜离转头，冷眼看着他，像是要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程鸿维被她这么注视，面色不变，“现在你的成绩有目共睹，爸爸以你为傲。今天当着你外公的面，我决定把姜氏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你。”
姜离面色微怔，“？？”
这发展她倒是完全没想到。将疑惑的眼神看向外公，外公轻轻的朝她点头。“行啊，合同我让法务拟好了，周一会送到你手上。”
她声音清清冷冷，对这事儿没有半分欣喜或者激动。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本来也准备好了。程鸿维顿了下，低声回道，“下星期一吧，到时候你外公会到集团，亲自召开集团董事会。”
姜离微微拧眉，刚准备开口，就听见旁边的声音开口，“那就下星期一，你做好交接准备。”
程鸿维点头，低眉顺眼的站在病床前，态度恭恭敬敬，“是。”
姜离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探究。虽然她确实做好了对姜氏出手的准备，而且按目前姜氏的局面，顾三爷不插手，程鸿维没有任何能力反抗。但，终归还是要挣扎一下吧？就这么认输了？还是说……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帮程新月争取一点利益？“姜氏这些年的发展，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名下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是给你的谢礼，不用一并给小离。”
老人温和沉静的声音，让姜离不可置信的转头，“什么？！”
姜志儒安慰她，“放心，你继承余下那些股份，还有老云手上的股份也一并交给你，你还是拥有决策权。”
姜离紧拧着眉，“这不是决策权的问题！我之前都跟您说了啊，他根本……”“就这样决定了，这种小事，没什么好讨论的。”
“……”姜志儒一锤定音，将她所有的反驳都堵了回去。姜离一口郁气憋在胸口。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半响，又转头看向旁边的程鸿维，他气定神闲，仿佛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们刚刚背着她，到底讨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