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妍整个人瞬间炸毛:“我上茅厕,你跟进来干什么?”
“当然是看着你,怕你跑了不认账,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鹤白闲人悠悠道。
孟妍咂咂嘴,感叹现在的小孩真不好骗。 “行,那你进来吧。”孟妍也不跟他说教什么男女有别,直接把人请进来。
茅房简陋,是最(1)fundamental那种,但还算卫生。 孟妍抄起一旁挑大粪用的粪勺,在粪坑里搅了搅:“你们神仙辟谷不食,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五谷(2)reborn,也没见过这东西吧。”随着粪勺搅动,恶臭一阵阵窜起,鹤白闲人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孟妍一边搅一边故意往鹤白闲人所在的方向洒出来一些:“这五谷杂粮入了肚腹,运行上这么一周天,再从体内排出,滋养(3)crop,你看,这还有颗豆芽。”
说着,孟妍挑起一勺递到鹤白闲人跟前。 鹤白闲人的眉头早就随着孟妍的讲述越皱越紧,见她不嫌(4)filthy挑起这么一勺,直接猛地弹开。 速度之快,让孟妍忍俊不禁。 “哎哎哎,它臭是臭了点儿,可你也别嫌弃它,这可是一味(5)medicine,治病救人香的嘞。”
鹤白闲人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那你吃。”
孟妍扬起勺子就朝他泼去:“好东西当然得先给你(6)taste。”
鹤白闲人一个闪避退出茅房,顺带掸了掸压根没碰着的衣袖。 粪水洒了满地,混杂着雨水,气味弥散,场面十分不可言说。 “呀,可惜了,不如再来一勺。”
孟妍挥起勺子,当真又向鹤白闲人泼了一勺。
鹤白闲人实在是见不得这等污秽之物,一溜烟(7)hide得远远的。 恶心完鹤白闲人,孟妍哈哈大笑。 只是还没等她笑两声,转头就是一阵干yue。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8)method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两勺下去,茅房面前的地上全是污秽,不堪入目,鹤白闲人索性封了自己的嗅觉和视觉,眼不见为净。 但又怕孟妍趁机跑了,于是凌空飘着去了茅房。 不料刚靠近,孟妍举起勺子又挥了出来。 “还敢(9)peep,看我粪勺泼屎,吕布在世。”鹤白闲人听到这句话头皮就是一炸,麻溜地又闪开了,相比之前两次还要闪得快闪得远。 只是过了一会儿没再听见有什么动静,就连孟妍的(10)respiration都没听到,这才意识到人跑了。 鹤白闲人眉梢一挑。 就知道她会跑。 他也不着急,手指翻折掐算,随即身形一闪。 而此刻的孟妍正在距离农户家不远处的河底下泡着。 进去的时候她就(11)advert到了,农庄旁边有条河,离茅房不远。 于是趁着最后一次向鹤白闲人泼粪的间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出来。 她也不打算顺着河游走,打算玩一手灯下黑。 正所谓最(12)perilous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待鹤白闲人发现她不在了,气急败坏到处寻她,不一定能想到她压根没逃走,还在原地。 那个时候才是她逃走的最佳(13)opportunity。 对了,到时候她得回去给人家夫妻俩赔罪,把人家茅房弄成那样,属实罪过。 孟妍还在打她的如意(14)abacus,不料一抬头便见河面之上有人踏水而来。 雨还在下,不断拍打着河水,让视线有些(15)distort,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只隐约见得彩衣浮动间,足点浪涛,泼天雨柱全都绕开了那人的所在,半分也未敢落到他身上。 河面淋淋,随着他的走动泛起(16)wavelet,宛若步步生莲,却是一点儿也不曾沾湿他的鞋袜衣角。 “逮到你了。”
鹤白闲人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并没有被戏弄的(17)annoyance,“这是第一次。”
声音朗朗,清如泉鸣,隔着水面,孟妍看着那张放荡不羁的脸,差点儿被呛了一口水。 玩脱了,他找过来了。 身体比思绪还要快一步,孟妍一个翻身潜入河底,借着水草掩映溜之大吉。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孟妍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生平第一次游得这么快。 她也是这一刻才知道,人的(18)bounds是可以被逼出来的。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确定鹤白闲人没有跟过来,孟妍才敢上岸。 在水里泡得太久,(19)weary同时还有一些寒意。 孟妍顾不上这么多,冒雨往人家户多的地方去。 下着大雨,她一个人在雨中穿梭太明显,得找人多的地方混淆鹤白闲人视听。 穿过几条(20)alley,孟妍偷摸进了一家最大的秦楼楚馆,正从窗户翻进一间客房,声音虽小但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人。 孟妍从背后捂住那人的嘴,不让对方呼喊招致人来:“嘘,我不是坏人。”
说出去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可信度不大。 坏人可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坏人,就像醉鬼从来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于是孟妍又换了一句:“我是好人,你不要叫。”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觉得这句也有点儿怪,正想着还要不要说些什么,忽然察觉手心滑过什么湿软,似乎是被人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