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瞥去。男人身影被光照拂出俊美硬冷的轮廓,姿态是一贯的矜贵冷淡。好似胜券在握、将世界万物都踩踏在脚底的神诋。想起昨晚入睡前邮件收到一封来自“败类”的信件。赫然就是池铮当初绑架她的证据,以及那几个手下的口供证词。只是她想不明白,当初宁泽延为了池妍不惜逼她压下这件事,绕过池铮。现在又为何主动送上证据,帮她一把。这个狗男人,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池嫣冷淡的反应堪比一拳砸在棉花上,让池铮心中的怒火越发烧得旺。他一把拽开椅子,作势要冲出去教训池嫣,被眼疾手快的工作人员强势按住。“这里是法庭,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请注意言辞态度。”
法官再一次严肃警告。池妍见状,只能申请休庭十分钟。“屈律师,这个案子还有打赢的可能性吗?”
池妍压低了音调,急切地追问。屈泊尧下巴绷紧,翻了翻原告提交上来的证据,沉默不语。从他的反应来看,池妍基本猜到了结果,贝齿咬住殷红的唇,眼圈也红了,当即提着裙摆跑到宁泽延面前。“阿延,我们能谈谈吗?”
池妍的眼泪掉得恰到好处,我见尤怜,企图求宁泽延帮忙。眼下证据板上钉钉,若宁泽延不愿意出手帮助,恐怕弟弟真的要遭遇牢狱之灾。她的那些自尊、羞耻心在此刻完全被抛到脑后。旁听席上的众人投来探究眼神。谁都知道池妍此时来求他是为何,可好奇的是宁泽延面对昔日旧爱会作何反应。见宁泽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池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可为了弟弟,只能硬着头皮歇斯底里地哭诉。“阿延,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到我弟弟去坐牢吗?我曾救过你一命,今日我要你无论如何保我弟弟平安,就当还了我的救命之恩。”
提到救命之恩时,她底气明显有些虚。话音落下,肉眼可见的是宁泽延脸色更冷戾几分,薄唇张合,无情地开口:“我们之间早就两清,至于你弟弟……”“自作孽,不可活,你该庆幸惩罚他的是法律。”
否则,下场会更加痛不欲生。竟还拿救命之恩—来要挟……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男人漆黑眸底渗透出的杀气已足够令人胆战心惊。“滚。”
他声音仿佛淬了冰一般冷寒。所说的话堪比吹毛立断的利剑直直捅进池妍心里。震惊、痛苦、迷茫。五脏六腑疼得扭成一团,她后脊椎都是麻的,双脚灌了铅一般钉在原地。实在忍受不了别人投来的不屑和嘲笑目光,最后只能落荒而逃。而池父池母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颓然坐在位置上。“南南,你还好吗?”
萧聿珩见她发怔,以为不舒服,伸手想去探额头温度。“没事。”
池嫣本能地躲开动作,收回远处的目光,一颗心被搅乱得荡起—点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