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书,辛苦你了。我这一大意,害得你忙活大半夜。没有这事儿,你不早休息了?”
老胡头看到马冬从楼上下来,赶紧迎了上去,“进屋歇会儿吧。”
马冬点点头,走进了收发室,坐到了老胡头的床上,屁股底下的电褥子很热乎。 收发室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半导体收音机里正播放着老胡头喜欢的二人转。 老胡头恋恋不舍地把最喜爱听的《王二姐思夫》关掉,用热水投了一条毛巾。 马冬接过热乎毛巾,边擦手边说:“胡师傅,前些日子好像听你叨咕过,你老儿子从部队上回来办事儿,在家过完年三十就走,回来了吗?”
“还没呢,三十那天下午,他才能到家呢,我有两年多没见着老疙瘩喽!”
“你老儿子回来一趟不容易,在家待得时间也太短了,和部队请个假,多住几天嘛!”
马冬把热毛巾还给了老胡头。
“不行啊,部队上的纪律比地方还严呢。”老胡头把毛巾挂在了墙壁上的钉子上。
“这么说,你又见不到你老儿子了?”“他如果有工夫,能过来看看我;如果没工夫,就在家陪他妈和哥哥们吃口饭,完后,赶三十晚上七点多的火车就回部队了。”
老胡头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着泪花。
这时,“二踢脚”清脆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继而又是烟花耀空。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你听,这外面的鞭炮声,有点年味儿喽。胡师傅,后天下午我替你值班,你回去和家人吃完团圆饭再回来吧!”马冬站起来看着外面。
老胡头一听,满脸惊喜,旋即又严肃起来:“那怎么行?大过年的,我哪好意思让你替我值班?”“胡师傅,你就别客气了!我在哪过都是一个人,你回去看看老儿子,他回来一趟不容易,一家人好好过个团圆年。”
“马文书,你一件事一件事地帮助我,让我老头子怎么感谢你啊!”
“胡师傅,虽说你是个临时工,可咱们也算是同事不是?帮你也是应该的!”
马冬关心地扶了一下老胡头的肩膀。
“谢谢,谢谢!”“胡师傅,我回宿舍去休息了。你抓紧时间把院墙上被小偷弄掉的花盆给补上,千万别让人看出毛病来啊!”
“哎,哎哎,马文书尽为我着想了。今后,有什么用着我老胡头的地方,你只管放声!”
始终站立的老胡头把马冬送出了收发室。
一眨眼的工夫年三十很快就到了。 中午十一点十分左右,马冬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把老胡头换回了家。 大约十二点钟的时候他把院子的铁大门拉开了。 他支走老胡头,是在等一个人,抓心挠肝地向花墙外翘望着,脑子里闪现着前天晚上追赶小偷的情景—— 那天他撵上小偷推倒,喝喊着让其转过头来。可小偷说什么也不肯转过脸,而且两手紧紧地抓住棉帽子。 当马冬把小偷的棉帽子奋力拽下来的时候,愣住了:小偷散落的长发告诉他,这是个女人。 女人见是马冬,又赶紧转过头去。 马冬没看清她模样,奋力地将扑卧在地上不肯回头的小偷拉了起来。 黑夜里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惊恐地出现在面前,马冬更加惊异了:“怎么会是你?”“马文书,求求你放过我!这些钱我还给你。”
财务室的出纳员黄丽丽跪在了冰冷的地上,眼泪模糊了她美丽的双眸。
马冬接过黄丽丽递过来的背包:“你偷了多少钱?”“三,三万。”
轻柔懦弱的声音。 马冬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沉思片刻后,道:“这黑灯瞎火的大冷天,咱俩不在这说了。这样,年三十下午一点前你去乡里,到时候我告诉你解决的办法。”
马冬的口气由不得黄丽丽半点犹疑。 “你能放过我?”
“我不是说到时候告诉你解决的办法嘛。这三万元数目的盗窃罪……去不去,你看着办吧。”
“我去,一定去!”
“这钱,我先给拿回去,你把财务室的钥匙给我。摔疼了吧?赶紧回家休息,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马冬拉起黄丽丽,语气非常温和。
“咣!咣!”“噼啪,噼啪……” 家家户户午饭前的暴风骤雨般的鞭炮声,打断了冬的回忆。 “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正翘首以盼的马冬,看见身穿粉红色羽绒服、围着白围巾的黄丽丽从大路上急急赶来。 厚厚的棉装,无法裹藏住美丽,白色的围脖衬托着被风吹红的粉嫩的脸颊。 黄丽丽今年二十三岁,身材高挑凸凹有致。粉~白清秀的面孔上,合理地分布着漂亮的五官,是洪福乡认的第一美女,好多男人对她都是垂涎三尺。 马冬早就想把黄丽丽拿下,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撞在自己的枪口之上,这两天一直处在热血沸腾、心跳加速当中。 他茶不思饭不想,就是想着使用什么办法逼这个美人就范。 马冬跑到大门口:“黄丽丽,你进楼里等我,我把院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