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供桌前,仔细想着黄老太爷和灵灵的话,心里对那场梦更加重视,但心中的急躁缓缓退去。谁都不能说,那便不是许则然的原因。心中那种莫名的悲伤消失,理智回归,再回想今晚的事,我脸忍不住发烫。跟许则然在一起这么久,我自认为遇见感情的事一直很冷静,没想到今晚这么失控。我慢慢地按住心口,似乎对待爱情,我比以前冲动,不再是那么漠然。恋爱脑要在我身上生根发芽了?我打了个哆嗦。这也太可怕了。我忙着把这种念头压下去,思考起正事。闫民应该要联系我,让我去找蛟龙目了吧?然而,我等到的不是闫民,是我爸妈。虽然一块住着,但因为作息差异,我经常不着家,我跟爸妈已经好几天没碰面。他们现在忙着饭店的事,我还怕他们累着,没曾想他们精神头很好,瞧着竟年轻不少。我爸乐呵呵的说:“离你近,饭店也顺利,心里舒畅,精神头自然好,在老家县城时,我跟你妈看不到你,整日的担心……”话还没说完被我妈拐了一肘子,“说这些干啥?”
我妈瞪我爸一眼,转头跟我说有个亲戚想找我看香,她很骄傲,“也不知道是谁传的,现在老家都说你给人看香特别准,本事厉害。”
看我爸妈高兴的模样,我心里酸涩。哪能都夸?指不定多少人背后说我闲话,好好的大学生转行干这个。跟我爸妈说了一阵话,找我看香的亲戚到了。让我意外的是,周杉也来了。“周仙姑,这是我三姨。”
周杉介绍他身边的中年妇女,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我三姨说她遇着点事,想找您给看看。”
少年,收收你的眼神,你三姨要知道你把她的难事当成稀罕看,保准削你。我心中无奈,看向周杉三姨,“你遇着了什么事?”
“我想见见我闺女。”
周杉三姨当即抹泪,哭着把她的事说了,她女儿半个月前去世,她无法接受事实,一直在找大师,想要给闺女招魂。“我不求别的,只想再看看她,那孩子太狠心了,一声不吭就跳了楼……”周杉三姨泣不成声。去世已经半个月,不好招魂,所以我没有打包票,只说尽力一试。我将周杉三姨领到供奉仙家的屋子里,周杉也跟了进来。我瞪他,他冲我讨好的笑。几天不见,这孩子脸皮变厚了啊。我摇摇头,没再往外赶人。周杉三姨对怎么招魂懂一些,不等我问,她就递给我一个小佛,说是她女儿戴了十来年了。“玉佛没用。”
我把玉佛推回去,从供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碗,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头七已过,她在阳世的气息已经消散,唯有血脉为引,兴许还能找到她。”
周杉三姨听我这么一说,毫不犹豫的拿过小刀,划破手指。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碗里。“足够了。”
我拿起碗,盘腿坐到地上,手指夹着一张通阴符,问周杉三姨,“你女儿叫什么?”
“韩晴阳,我们都管她叫阳阳。”
周杉三姨忙着说。我点点头,闭眼念咒,“阴魂吕禄,速赴吾咒,若有违抗,如逆太清,急急如律令!”
黄符燃烧,一缕白气从中飘出。白气不上升,反而聚在我的眼前。我感觉身体一阵飘忽,等脚踩在实处时,四周已经变得雾蒙蒙。看着周围的白雾,我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