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一贯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当宋知栩下车那一瞬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时,她也权当没有瞧见。眉目浅淡,嗓音清冷:“宋小姐,江少,好久不见。”
江予白回回看到姜浔都有种卿本佳人奈何病弱的感觉。美则美矣,却是个病秧子,比花瓶还易碎,经不起折腾。他搂着宋知栩的腰,笑着往这边走,嘴上还不忘调侃一句:“前两天不是才见过,姜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宋知栩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眼里笑意有些冷:“姜小姐,四哥。”
她称呼姜浔客套疏离,却亲昵的叫周肆四哥。周肆眼梢吊着,眸底漫不经心的几分痞气,轻嗤一声:“叫什么姜小姐,这是你嫂子。”
他这话一出,江予白下意识就往宋知栩的方向看,后者美艳的脸上有一秒钟的僵滞。即便宋知栩很快就收敛神色,但江予白还是能感受到宋知栩骤然冷下来的气场。他缩了缩肩膀,自觉有点儿冷,为了避免场面不继续尴尬下去,江予白讪笑道:“这天气怪冷的,我们不如进去里面聊?”
周肆转身替姜浔拢了拢披肩,骨节修长的手指在衣领处攀绕,动作亲昵的倒真像是一对恩爱夫妻。姜浔不太习惯地向后躲了一下,很快腰身就被扣住,那双骨感漂亮的手从衣襟游移到了她的腰上。姜浔没低头,也没拒绝,被周肆往怀里一揽,随后耳畔就穿来男人独特的低冷慵懒的声音:“走吧,周太太。”
姜浔不自在的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耳朵,转身和他肩并肩一起往里走。宋知栩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寒风中传来一声冷嗤。江予白心大,没发觉宋知栩的异常,催促她:“我们也进去吧知栩,今天这气温降的真低。”
宋知栩嫌弃地蹙眉,把脾气发在江予白身上:“谁让你搂着我的?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要碰我!”
江予白愣住,听着高跟鞋走远的声音,俊脸闪过一丝尴尬。路家这次下了血本,花了不少代价从各个渠道弄来展品,几乎用上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路霖舍得砸钱,送了不少礼,来捧场的自然不少人,其中免不了来了一些达官显贵。周肆是周家正统一脉,周家又是京城百年根基的大家族,政商二界如鱼得水。这帮人一看到周肆纷纷端起手中的酒杯赶过来客套,面生的面熟的,不管是谁,都得敬周四爷一杯酒。周肆打小就狂,嚣张的很,所以就算年纪大点的来给他敬酒,他也照单全收,压根不管什么辈分礼节。姜浔不喜欢酒味,也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转,拖了周肆的福,她头回感受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她微微朝后一步,趁着周肆接酒的空档,脱离了他的掌控,低声说:“我去阳台透透气。”
周肆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让她走了,自己继续和一群人精周旋。生意场,大家都带着面具做人,姜浔不喜欢他也没办法。周肆尿捻了捻微热的指腹,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存在,他捻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低嘲了声。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问:“四爷这是?”
周肆神色恢复自如,淡淡道:“听说小秦总对南郊那块地有兴趣?”
小秦总面色一紧,周肆出了名的霸道,南郊那块地传闻周肆早就看中了。可那块地本有一半都是他大伯的,怎么着也得卖给自家人。秦显就怕周肆跟他抢,偷着瞒着去竞拍,怎么还是被这个瘟神知道了。秦显尴尬一笑,打着哈哈:“四爷哪里的话,我们公司一直都是做日用品百货的,暂时还没做房地产的打算呢。”
周肆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薄唇轻勾:“那正好,听说那块地有你大伯的一半,不知道小秦总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帮我牵个线搭个桥。”
秦显:“……”不是?怎么就要自己牵线搭桥了??秦显抽了抽嘴角:“四爷,其实我和我大伯不熟。”
“那更好。”
周肆说。秦显不明白了:“什么?”
周肆眼梢一吊:“不熟才好办事。”
秦显被他说的摸不清头绪:“四爷什么意思?”
周肆没回他,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空杯往旁边侍应生端着的酒盘上一搁:“各位,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秦显低咒了声.“小秦总,南郊那块地还是别想了,他周肆瞧上的,什么时候放走过。”
“就是,真不知道被他周四爷看上,是福还是祸。”
“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