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空之中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徐潜等人抬头看去。是仙修!洛城的仙修出动了!此次兽潮显然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分为空中与地面两支妖兽部队,对洛城进行大肆破坏,收割人命。其中,空中的威胁更大,那是人类难以企及的高度,除了仙修与高科技武器,普通人根本无力反抗。不仅是仙修,空军与地对空防御系统也开始反击。天空中发生猛烈的大规模战斗,每一秒都有妖兽被剿灭。这些飞行妖兽实力并不强,只是它们本身具备飞行能力,仙修一出动,便极大的打击了飞行妖兽的行进。只是仙修数量远远少于成千上万的飞行妖兽,必须通过战斗机与地对空武器才能短时间内控制局面。徐潜抬着头看呆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能看到如此魔幻的一个场面,这种场面,就是华夏的影视剧作中也没怎么见过。妖兽、仙修、高科技现代武器,三者同时出现在天空中交锋,轰鸣声、妖兽的吼声不绝于耳,更有飞机残骸与妖兽尸身掉落地面,又砸毁地面建筑的倒塌之声,就是一个乱。除了徐潜,贾韬与姗姗更是被场面所震撼。“姗姗的爸爸就交给你了。”
贾韬回过神来,看了徐潜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抱起尸身便快速离开了。他很清楚,洛城与兽潮的大战已经正式拉开序幕,他也要尽快加入到战斗之中。姗姗看着贾韬离去的背影,双眼再次有些泛红,“爸爸,再见——”“你真要跟着我?”
“嗯!”
姗姗用力的点了点头。徐潜也不再多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姗姗已经决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这都是她选择的路,是好是坏,就是她为自己许下的人生。洛城已经反应了过来,大量的军队集结出动,街道上出现妖兽与现代军人短兵相接的场面,还有不少勇敢的平民,也都在奋勇杀敌,也多亏了大唐尚武,武修数量极多,普通民众中也有不少能与妖兽抗衡的人,一时间,兽潮的进攻势头受到了遏制,双方无论在空中还是在地面,都进入了胶着战状态,打得天花乱坠,僵持不下。妖兽的数量以万计,但战力并不高,大多都只是战将也就是武宗的阶品,少数能到达武帅,也就是武尊的实力。妖兽普遍智力不高,低阶妖兽更是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智力,因此几名身强力壮平民,配合之下,也有可能杀掉一头妖兽。战将级的武修,借助武器或地形之便,也有可能重创武帅级的妖兽。当洛城人组织起了战斗,军队现代武器大规模打击之后,时间一长,妖兽方面便开始出现溃败。徐潜带着姗姗,出现在各处需要帮忙的地方。他并不正面拼杀,而是当洛城人陷入危机时及时出现救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妖兽的巨爪,救下一名重伤的男子;他抬起了沉重的水泥板,救出了一对被压在下面却仍有生机的母子;他打开一辆车底朝天的小汽车的车门,拖出了一对昏迷的年轻情侣;他在一个坍塌了一半的阳台边上,救下了悬挂在空中摇摇欲坠的老人。一个从天而降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洛城各处,对需要帮助的人们施以援手,成为了洛城百年不遇的抗兽之夜中一道特别的风景。战斗持续到清晨六点多,这次兽潮才完全平息,早在洛城人大规模反击不久之时,妖兽的进攻就已经被控制住了,但它们却一直没有退,一直死战到底,天上地下共五万头妖兽全数被歼灭,但洛城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此死去的军民超过八十万人,其他损失不计其数。徐潜看着满目疮痍的洛城,心中感慨万千。短短几个小时,这座城市便已经面目全非。不过幸好反应及时,洛城也足够大,这座常住人口达到四千万人的城市,并未伤筋动骨,要恢复如常也只是时间问题。剩下来的事已与徐潜无关,他带着姗姗走在街道上,救援的人与车来来往往,有人奔跑,有人抬着担架,有人在灭火,有人在从碎石堆中挖人。只有他们,穿梭其中,而事不关己。“我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也看出来了,现在安全了,你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去跟那些叔叔阿姨说明你的情况,他们会帮助你的。”
小姗姗一声不吭,默默的跟在徐潜身后,徐潜停她也停,徐潜走她也继续走。徐潜要走了,他完全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只是他不忍心,就这样忽然消失在小女孩的眼前。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姗姗已经失去了她的一切,还要再次承受被人遗弃的感受,所以徐潜希望他们能好好道别,将姗姗的伤痛降到最低。“唉……”徐潜无奈的蹲下,苦口婆心道:“姗姗,我跟你说过,我不能停留在这里,马上就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能带着你。”
“为什么不能?”
“因为……”徐潜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因为,那是另一个世界。”
“我也可以跟你去另一个世界。”
姗姗的眼神坚定无比。“可是……在那个世界,我还是一名学生,高中生,你明白么?一名高中生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小女孩一起生活?”
“为什么不能?我爸爸就带着我一起生活。”
徐潜感觉心有些堵,他深呼吸后继续说道:“不一样的,姗姗,在别人看来,如果我带着你生活,将会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看?”
徐潜从来就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要的是低调不受人关注,但别人对自己的观感,他倒是不在意的。可最近发生的事,都已经让他不再低调,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公寓,他都小有名气了。就算在游戏圈子,他一叶孤舟的ID也不是籍籍无名。“但我怎么解释你的来历?总不能说是路边捡来的吧。”
“我可以当你的妹妹,异父异母的那一种,妹妹跟哥哥生活在一起,很正常的。”
徐潜直愣愣的看着姗姗,突然冒出一句,“你到底多大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那么多,还都给安排上了。”
“我七岁半了,爸爸经常不开心,自己去喝酒,我自己在家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电视里什么都有。”
看电视……徐潜自己也是从电视里得到了苏醒之后世界的最初认知,这一点,他们可以说很相似。不过,这大唐的电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异父异母的兄妹是个什么鬼。“七岁半?那你不上学么?怎么会每天都在家,还有,你在家吃的都是即食食品么?”
其实徐潜最想问的是,七岁半的姗姗怎么看起来才五六岁大,这身高不够呀。可要是这么问,或许会伤到姗姗的心。“不上学,爸爸说大一点再说。家里都是我做饭的,爸爸回来就有饭吃了。不过他有时候会不记得留买菜的钱给我,所以经常没有菜。”
听到这里,徐潜感觉心里很不好受,虽然他只有几个月的记忆,以及过往的记忆碎片,但并不代表他不能判断出姗姗的生活状态是何等的凄凉。长期的营养不足导致身体发育不达标,还不能上学念书,别的孩子上学时,她在买菜做饭,而她的穷爸爸甚至晚上还时常去酗酒,导致她一个小女孩深夜跑到街上找爸爸回家。徐潜良久没有说话,最后他站起身,轻轻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