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难不成一辈子留在大山里么?以韩初月的性子,是接受不了这个结局的。她仍想挣扎,只是目前势单力薄的,这里又是陌生的地方,说不定随处都是大妈的帮手,如果现在硬着头皮逃跑,逃不逃得出去还另说,被抓回来了,处境肯定更加艰难。想到这里,韩初月决定不硬闯出去,而是软下声来,开始央求大妈:“我求求您了,您能不能放过我?”
大妈听到韩初月这句话,顿时拧起了眉,开口反驳:“自然不行,如果把你放出去了,我的三千块怎么办?我在你身上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跟钱呢。”
韩初月看出大妈很在意自己在她身上支出了钱财,于是灵机一动,“您如果是介意花了钱的话,只要您愿意帮我出去,我可以花双倍的价格为我自己赎身。如果您觉得价钱不够,咱们可以商量是不是?”
双倍价钱,大妈还是有点心动的。只是这样,韩初月离开了,她后续也不好交代。她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为难,“姑娘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座山的规矩啊?”
韩初月的神色有一瞬的茫然,而后叹了口气,轻轻点头。大妈见状,到底有些于心不忍。斟酌了片刻以后,耐心开口解释:“是这样的,我们这座山里的人,基本都没有机会出去。大伙儿没有机会出去,也就意味着学不到城里的文化,没有文化,又没有相应手艺去改变自己的生活,这样就导致他们娶不到城里的媳妇儿。”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韩初月,而后方才继续解释:“他们娶不到城里的媳妇儿,自然就要想办法了。这里的人大部分娶媳妇都是本地的姑娘自愿嫁,不过也有部分单身汉一直找不到愿意嫁给自己的姑娘。他们就想办法,去外面买,在城市里买。”
韩初月没想到文明社会里,居然还存在这种肮脏的交易。目瞪口呆的同时,她不自觉在心里感慨起离开这里的难度。她现在刚来,应该是最有机会逃跑的,越到后面,就越难逃跑。想到这里,韩初月心思一动,佯装妥协地开口:“要不这样好不好,我不跑了,麻烦您把门给打开,让我也好喘口气。”
大妈看着韩初月一脸真诚的模样,不像是会骗人的,斟酌片刻以后,再三同她确定,“我可以放你出来透口气,但是你可答应我了,不会跑的,对不对?”
韩初月目前想把大妈哄好,于是快速点了点头。大妈见状,拿起钥匙戳入钥匙孔内,将门打开。韩初月装模作样地扶着门框伸了伸懒腰,视线往四周转了转,开始物色最好的逃跑路线。南边是农田,最好藏身的地方,只要腿脚灵活,一躲进去就无影无踪了。她先找个地方藏身,再趁着夜色寂静的时候出逃,是最有可能逃出去的。想到这里,韩初月隐隐有了主意。“您看,那个是什么?”
韩初月指了指前方一片空地,示意大妈去看。大妈没有起疑心,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有些疑惑地开口:“什么也没看见啊。”
韩初月脸上挂起一丝笑来,哄她,“您再看清楚点,感觉好像是什么无人机之类的,坠下来了。”
于是大妈眯了眯眼,凑近她所指的方向,想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韩初月觉得现在就是时机,快速抬步离开。大妈始终没有察觉到异样,下意识往后看,眼见韩初月已经跑出十几米远,顿时有些恼怒,“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骗老娘,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大妈追上前去,因为体力渐失,速度逐渐慢了许多。眼见就要彻底追不上韩初月时,大妈眼尖地看见自家男人正扛着刀跟一捆柴火归来,连忙开口呼叫支援,“铁柱,铁柱你帮我抓着前头那姑娘,她跑太快了。”
被叫铁柱的男人下意识看了一眼韩初月的方向,而后将整捆柴火跟刀放在地上,捡起其中一根粗长的树枝,快速追上韩初月的步伐。韩初月跑进麦田里,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里。为了不让自己的方位暴露,她整个人沉浸地穿梭在金黄的麦穗当中。可这里的人自小在此处生长,哪里有动静,哪里有路口,他们都一清二楚。韩初月的方位很快又暴露,她一个劲儿往前跑,不料自己的力量跟男人的到底是存在悬殊。不久之后,她只觉得后脑勺有一股沉闷的痛感,转瞬就晕死在地。张铁柱担心自己用力过猛,禁不住拽着她的头发,查看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确认无碍以后,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人没出什么事。彼时大妈也已经赶来。张铁柱站起身,看了看大妈,又看了看韩初颜,“怎么让人给跑出来了?”
大妈瞬间有些心虚,只是很快掩饰下去,她开始信口胡诌,“是这丫头说想吹吹风,不会逃,我也看得很紧,只是这还是有疏漏,幸亏你回来了。”
将人逮回来,张铁柱倒是没追究什么,只是让大妈将人扶起来,而后自己捡起远处的柴火和刀,两人一起回到房中。为了避免韩初月再次有逃跑的机会,将人逮回去以后,张铁柱在她手腕上加了一条铁链,铁链另一端连接在床头上。她被随意地放置在床边,而后张铁柱示意大妈去娶一盆冷水来。大妈会意,将满满当当的冷水取来以后,张铁柱端过水盆,扯着韩初月的头发,将她甩倒在地,一盆冷水浇下去。彻骨的寒冷将韩初月唤醒。她的后脑勺此刻正涨得发疼,睁开眼看见有个陌生男人,下意识看了看大妈,而后瑟缩着身子,不断往后退。“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还逃什么。”
张铁柱不忿地开口,而后取来桌上的一根擀面杖,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对上韩初月一双无辜的眼,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你要干嘛?”
韩初月意识到了自己目前危在旦夕,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恍惚地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