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盗走的银子全部被追回,虽然找不到幕后主使,但慕容墨宸快一步抓到一个活口,且成功阻止他自尽,就算有了线索。严格来说是云温莞阻止了对方自尽,那死士都是预先吞好毒药的,估摸着功成身退幕后主使才给解读,云温莞得知毒性,立刻给解了毒,延续死士的性命。皇帝见慕容墨宸确实跟此案无关,又成功抢回银两,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得加以奖励,不仅奖,还升了俸禄,品阶仅次于太子,气得皇贵妃咬牙切齿。皇贵妃怎么都想不到慕容墨宸能躲过这一劫。“来日方长,娘娘不必动怒。”
伺候的老嬷嬷奉上一盏茶,示意主子压压惊。为来日方长这句话,皇贵妃渐渐熄了怒火,“本宫就看他宸王下次如何翻身!”
云温莞的方法灵验,一下子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要说这办法也巧。事先让慕容墨宸放出风声,用府中所有的银子先垫上,而其实箱子里只有上面两层铺了银子,下面的都是石头。再次运送,走一样的道路,不同的是,这些箱子,绳子,担子,都沾了轻微气味。双方开战打一场下来,本身就大汗淋漓,自然容易忽略这些气味,届时再放出狗追踪,便能找到对方老巢。狗的鼻子是最灵的,加上经过特殊训练,反应非同一般。重要的是那气味云温莞经过加工处理,不容易挥散,甚至所到之处都会留下味道。只是常人难以察觉,但狗就能清晰辨认。“王妃,您可真绝了,要不是您,皇上治罪王爷就名正言顺了,其他皇子巴不得王爷成为阶下囚。”
皇储之争,自古以来便激烈,这一点云温莞懂得。云温莞谦虚道,“是你们王爷运筹帷幄得当,不然很容易穿帮的。”
不远处,慕容墨宸静静地望着云温莞,那梨花般烂漫的笑意深深印入脑海。巡逻回来的君辞,越过长廊,从容走到主子跟前,拱手,“王爷。”
然后他顺着那欢闹声看去,目光柔和,“这次多亏了王妃。”
慕容墨宸染起一丝笑意,看着云温莞出府,脚步不由自主跟上去。“无须跟来。”
君辞默默离开。云温莞是去买药,从之前观察菟丝子中毒的患者脉象来看,所中之毒需要金银花,连翘,黄芪,鬼针草,但这些药材一下子飙价二十倍,难以令人接受。云温莞不服,要跟老板理论,结果就被老板推了一把,忽然,有个男子揽住云温莞的腰。俩人姿势暧昧,抱着转了一圈……男子带着面巾,俩人目光相对,一时间,云温莞忘了起身。……直到回到风吟院,云温莞的心还怦怦直跳。那个男子声音富含磁性,云温莞沉浸其中,时不时傻笑出声。小桃以为遇上了好事,忙着追问。云温莞哪好意思说自己花痴,不过这一趟倒是听到不少关于旧县令的消息,说是被革职了。只是革职,未查办。“小桃,你说这是为何?”
小桃摇头,“奴婢哪懂这些。”
光没了命根子不解恨,云温莞倒挺好奇那县令最终下场,于是跟慕容墨宸共进晚餐的时候就多问了几句。慕容墨宸皱着眉,“你很关心?”
云温莞,“……”她这是哪里又招惹他了?“王爷你能好好说话不,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快找回银子吗?”
“所以你仗着帮了本王大忙就敢肆无忌惮给本王戴绿帽!”
“……”这都哪跟哪?君辞君陌惊骇地看着云温莞。云温莞,“……”就连小家伙都莫名盯着云温莞,似乎在要一个解释。云温莞,“……”“王爷这般说我,证据呢?”
云温莞伸手,大有一副不肯罢休之势。“本王就是证据。”
云温莞,“……”“这事本王稍后再找你算账,你先说一下你买药材做什么?”
云温莞,“……”这跳跃是不是有点快?慕容墨宸烦躁无比,“磨磨蹭蹭,人命关天,哑巴了?”
云温莞,“……”为那句人命关天,云温莞暂时放下私人恩怨。坦白说自己买药是为了救人。“我的行医令没带在身上,自然没有行医资格,但是府中大夫可以坐诊,然后发放我配置的药方给那些患者。”
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那些大夫给患者的药方是有一定效果过,但速度太慢,也费钱。云温莞有一种快速的解毒之法,不仅快,而且药到病除。药材费用呢,就跟正常看诊费用一样。但是买药成本高了,云温莞正为这事苦恼。“王爷若是愿意出面,让老板按照往常价格卖我们药材,这样既能解除百姓安危,同时不会扰乱市场,一举两得。”
慕容墨宸冷哼,最后还是如她愿,亮出宸王的身份,成功买到低价药材。按理说云温莞该兴致勃勃的,可一天到晚也没个笑脸。慕容墨宸都忍不住开口询问,“担心患者越来越多?”
云温莞否认,“倒不是,就是比较好奇,那个菟丝子不过是普通的药材,怎么会那么多人迷信可强身健体,而且,根本不是菟丝子中毒,而是对方在菟丝子里掺了毒,才导致中毒。”
话有点绕,慕容墨宸花了好一会时间消化。“你的意思是对方借刀杀人。”
云温莞想,应该是这样。“这事你好好查查吧。”
“不知道为什么,而从公堂上县令的言行举止来看,我总觉得他……”慕容墨宸心里闪过丝丝惊骇,不过还是淡定问,“他什么?”
云温莞小心翼翼,刻意压低声音,“我总觉得他背后有人,而且那个人地位可能与你不相上下。”
说完她便继续哄着慕容念霖吃其他的青菜,完全没注意到慕容墨宸微诧的神色里带着几分欣赏。不错,县令背后那个人的确不简单。“所以这就是本王为何只对县令革职并未查办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想引蛇出洞。云温莞没想到慕容墨宸会跟她解释。他不是一向不屑开尊口的吗?只听慕容墨宸继续道,“李将军中伤便是在县衙门口。”
云温莞诧然。“你的意思是李将军受伤也跟县令有关?”
慕容墨宸不做解释,没有十足的证据不好判断。“李将军片段性失忆你可有法子?”
云温莞等了等,摇头。“顺其自然吧。”
一顿饭后,云温莞有些疲惫,本以为慕容念霖打算回去了,哪里晓得小家伙赖着不肯走。不仅不肯,还要抓紧云温莞,生怕她离开。云温莞是不会离开的,这是她的窝。“小殿下乖乖跟王爷回去好不好,等病好了,我再陪小殿下玩。”
云温莞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充满宠溺。慕容念霖反而抱得越紧了。“王爷,您看这……”云温莞投来求助的目光。慕容墨宸想抱人,小家伙不让,搂紧云温莞的脖子。九岁的孩子,六岁的身体,体重轻飘,云温莞抱着并不累。“他想留就让他留,派人看着。”
云温莞郁闷,“王爷,不是我狠心想赶人,你也看到了,我这屋西晒,闷热无比,小殿下晚上容易出汗着凉。”
风吟院主卧也只有一张床,慕容念霖睡她睡的地方不太合适。慕容墨宸看了下四周,仔细打量才发现屋内的布置已焕然一新,原先的桌台,书柜,八角桌,衣柜,都不在原位,屏风横在中间隔开,熏香冉冉,墙上壁画仿佛都入了味。就是太热了点。小家伙可能也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哇哇哭出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巴望云温莞。“哎哎哎,别啊……”云温莞过来,搂着孩子拍背安抚。咳……“罢了,王爷,就让他睡在这吧,有异常我也好及时发现,王爷命人在冰窖多取一些冰块过来,想来也不碍事。”
俩人不约而同抬头,视线交汇,脸上温度渐升,电流般酥过全身。云温莞红着脸别开,心跳陡然加速。慕容墨宸轻咳,慌慌张张起身。声音依旧凉凉的。“来人,取冰。”
……风吟院一片和谐,相反,南苑这边狼藉一片。听完丫鬟的描述,顾知韵陡然打碎桌上的花瓶。没想到云温莞都跟男人抱在一起了,王爷居然无动于衷。见鬼。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王爷对云温莞上了心?珠儿把更可气的透露给自家主子,“您是不晓得,听说王爷这次成功追回救济银子也是王妃的功劳,您说这么一个乡下女子,哪来这么多本事?”
珠儿本意是要说云温莞的不是,结果话到了顾知韵这里就听成了另一番深意。“你这溅蹄子,故意在说本小姐一个大小姐不如她乡下野丫头是不是,你这溅蹄子,气死本小姐了……”顾知韵对着珠儿的胳膊,到处乱掐,每一下都用尽了力道,疼得珠儿直尖叫。“小姐饶命,奴婢说错了,下次不敢了,小姐饶命……”罗儿颤颤巍巍跪下,扯着顾知韵裙子,“小姐别生气,许是小殿下需要王妃,王爷才待王妃好的,要是王妃没利用价值了,王爷一定不会容忍她,您别多心。”
“什么王妃,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云温莞是王妃,宸王妃只有一个,我,懂了吗。”
珠儿罗儿连连点头。顾知韵挥掐尖的动作缓缓停下来,“这么说,若是有朝一日那小鬼好全,使劲撮合云温莞跟王爷也是有可能的,本小姐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两个婢女吓坏了,她们可不是这意思。顾知韵却是这么认为了,嘴角勾起一个明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