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求雨!”
薛安四个字一出,让全场怔住。李世民抬起右手,让禁军停下了脚步。“逆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薛轨率先回过神来,暴怒喝问。高阳公主冷笑一声,道:“今年谎称求雨被斩的妖道,至少已有百人。求雨的话,也敢乱说?”
薛安瞥了眼高阳公主,淡淡道:“如今,整个江山都被高温和旱灾笼罩,不出意外,在部分地区,却出现了洪灾。我说的可对?”
李世民微微颔首:“不错,在青州平卢一带,出现了水患。”
高阳公主闻言一怔,“大旱时怎么会有洪灾?”
这消息,连高阳公主都不知道。薛轨诧异地抬头,看了眼儿子。这憨货,进入大殿前,连旱灾都不知道,现在居然能猜到有地方在闹洪灾?这前后反差变化,让他细思极恐。有人利用薛安!“陛下,我这憨子,肯定是听了什么人的课语讹言,他现在肯定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请陛下明鉴啊!”
“哦?”
李世民眯起了眼睛,看向薛安。“据我所知,薛安幼时,头脑被伤了吧?”
薛轨连忙道:“这都是微臣的错,微臣在军中归来,下手没轻没重,把薛安打到三丈开外,让他昏迷了足足七日。”
薛安诧异,被打出三丈远还能活下来,原身命真硬。心中感慨着,薛安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的脑子,没有被伤到,我只是看到了整个乾坤天地的真相,遨游于天地之间,得沧海之一粟。等我在混沌中醒来,有如庄生晓梦,已是十六年过去!”
仔细品味这番话的内容,李世民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薛安,背下这番戏言,怕是让你吃尽苦头了吧?”
“嘿,你们还不信了?”
薛安撸起袖子,道:“这样,我们打个赌怎样,我用薛家全部人头,换这个赌注,让我求雨必然能够成功!”
李世民瞠目结舌。薛轨心头顿时骂开了。这是要拖整个薛家下水啊!“列祖列宗啊,我薛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不孝子,难道这都是我手染无数鲜血的报应吗?”
他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就把薛安打成残废,用苦肉计来求皇帝原谅了。薛轨哀求道:“陛下,憨子什么也不懂,肯定有人在背后唆使!”
薛安弯腰,拍了拍薛轨的肩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话负责呢!对吧?”
“逆子,到底是谁教你这些话的?你对得起你娘吗?”
薛轨愤怒道,他现在只希望喊出杨金翠,激起薛安心中的柔软,让他坦白交代。薛安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刚刚让薛轨哭成那傻样,现在又气得他满头冒烟。但摸到屁股那剧痛的鞭痕,他感觉心里平衡了不少。“没人能教我!”
薛安看向高处,道:“陛下,咱们天朝上国,有三个月未见雨水,百姓民不聊生,让小子斗胆一试,您也不会吃亏不是?”
李世民眯着眼睛,打量着薛家父子。他一直在忌惮薛家的力量,尝试拉拢麻痹,然后逐步清算削弱。薛安这番话,是送上门的借口,让他好好炮制薛家啊!他发现,在旱灾中的这场闹剧,倒是算个不错的调剂品。想到这,李世民道:“你打算如何求雨?”
“陛下!”
薛轨哀求一声,希望李世民不要跟薛安胡闹。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薛安站到了薛轨身前,道:“我不需要开坛做法,只需要枯草三千石,就能轻松求来大雨!”
李世民轻笑一声:“区区枯草,就能求来大雨,怎不需要牲畜祭品?”
薛安摇头叹气:“那不过是一群方外道士骗人的手段罢了,真正的求雨,根本不需要那些祭品。”
两人快速对话,都把薛轨给当成了空气。薛轨看着薛安的后脑勺,冒出跟薛安同归于尽,借此保全薛家的冲动。这时,高阳公主讥笑出声:“我听过诸葛亮草船借箭,你的求雨的念头,不会是从这上面来的吧?草堆借雨?”
高阳发现自己有些笑失态了,急忙收敛笑容,对着李世民回了个腼腆地眨了眨眼。薛安冷冷地看着高阳公主:“以你的脑子,根本无法理解求雨这种事情,这算是仙法,涉及天地的奥秘。与草船借箭有屁毛的关系?”
“你粗俗!”
高阳指着薛安鼻子骂道。“道法自然,从不分粗俗与高雅,施主,是你着相了。”
薛安双手合十说道。李世民嘴角微微抽搐。道法自然,是道家的说法,薛安的手势和语态,是佛家的习惯吧?现在,他可以确定,薛安是真的乱搞了。不过能削弱薛家,这个机会,不要白不要!李世民道:“那你便求给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