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范明义如此愤怒。范雪娇急忙走到范雪莲的身前,并用双手拍了她的肩膀。“三妹,我知道你至今还在想念着娘,可爹说的也没错,干嘛那么冲动,快坐下。”
范雪莲随之瞪了一眼她的父亲,哼了一声。方去病见后,觉得此宝物若是真的到了自己手中,这些老婆定会天天与自己吵架,还是别要了。想过之后,方去病慢慢站了起来,并双手拱上。“范先生,我看我还是不要了吧。”
“此等宝物您也说了,是世传之宝,就算要拿出来,也要交到您女儿们的手里,我就算成了您的女婿,是她们的夫君,但毕竟终是一个外人,拿此宝物多有不适!”
方去病的此番话,不禁让范雪梅和范雪棉更加感动,于是范雪梅站了起来,含情脉脉的对方去病说了句。“主人,这宝物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正是一枚发簪,这枚发簪也是我娘随身携带之物。”
范雪莲听她如此说,颐指气使的对她吼道:“二姐!”
“你知不知道这发簪代表了什么?”
“它怎能不算是一件稀罕物!”
方去病听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把目光方向了范明义身边的盒子上。发簪?宝物竟是发簪?范明义也突然皱起了眉头,把那盒子打开后,将其中的发簪拿在了手中,叹了声。经过范明义的陈述,方去病这才得知,她们的娘亲竟然是大兴之外的少数民族东祁人。大兴之外共分六个少数民族,其中东祁人最为聪慧,大兴之中很多先进的农耕设备,以及国防建设所需之物,大多都是由东祁人一手所创。凤主多次想把东祁人融入国内,可屡次尝试终是无果,最后经两方的商议后,东祁人还是做出了让步,允许大兴下放的男丁与东祁人的女子通婚。凤主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通过此等方式让东祁人慢慢被大兴同化。而在此之前,范明义早已与她们的娘亲成婚,这枚发簪就是东祁人所做,听闻制作这枚发簪的手艺极其复杂,如果把它卖了,据称能换一座城池。故而也就成了为范家的传世之宝。范家四女如此紧张,其实就是怕这枚簪子落入外人之手。对于方去病,她们虽然没有什么芥蒂,但毕竟还是个外人,如此谨慎也属正常。“方公子,你们在皖城人生地不熟,若是万一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枚簪子或许还可以帮到你们,就收下吧。”
方去病看着那个盒子,两条腿像是僵住一般。拿还是不拿?这要是拿了,这四个老婆会不会因此事对自己产生隔阂,认为我是个贪恋钱财之人。要是不拿,那范明义的苦心不就白费了。方去病一时纠结万分。而就在这时,范雪棉突然上前将盒子拿在了手中,并几步走到了方去病的眼前。方去病不由吓了一跳,见她的双眼,竟如此笃定。“既然是今后的主人,便像我们的爹一样,娘亲能把此物交给爹,如今我们姐妹几人也能把此物交给您,我相信主人定不会将它卖掉…..”说罢,就把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方去病听后,看了一圈,见她们几人的神情各有不同,眼下也只好接过去了。随即双手再次拱上,面朝范明义大声说道:“您放心,既然是家传之宝,在我手中定不会流失,更不会随意将它贩卖。”
话音一落,方去病就将盒子放在了怀中。虽然范雪莲此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坐了回去。对她而言,虽然自己排行老三,但娘亲生前最疼她,因为在这些姐妹当中,她们的娘亲总认为范雪莲和她年轻时最像。相反,四妹是她们娘亲最晚生下的,她们俩的感情自然也就淡了些。“好了,这婚也成了,方公子对我的称呼是不是也该变一变了?”
方去病听后,双耳一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一个头磕了下去。“差点忘了。”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见方去病如此,范雪娇急忙把他拽了起来。“爹,刚刚拜亲之时,不是拜过高堂了,如今主人身上还有伤,您这是干嘛?”
范明义欣慰的点了点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呵呵,好了好了,从今往后都是一家人,方公子是你们的主人,更是我范明义的主人,日后你们要认认真真的生活,仔仔细细的过日子,万不能再惹出什么祸事来才好啊!”
范家四女听后,不舍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唯独只有范雪莲,似乎还在为刚才之事耿耿于怀,虽也在拥抱之中,但表情却十分冷漠。过了不久,范家四女除了范雪棉,很快就收拾好了各自行装,连同方去病也简单的收拾了下。与范明义简单告别后正要出门,却发现身边似乎少了一人。白姑娘哪去了?方去病突然停下了脚步四处望了望。范明义更是一头雾水,看着身后的屋舍皱了皱眉。“这孩子到底上哪去了?自从成婚时她转头跑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
“该不会是跑回家中去了吧?”
而就在她们疑惑之时,白语柔拎着包裹慢慢从后院走了出来,表情依旧冷冷清清,远远看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不免让方去病有些担忧,于是迎上前问了句:“语柔,你的身体是哪里不舒服吗?”
“若是不舒服,那马车就留给你用。”
白语柔听后,抬头看了看,那凄冷的眼神,黯淡的目光,让方去病很是费解。“我娘从小就教育过我,日后成婚万不能成为他人之妾。”
“没想到,如今的我正是我娘最厌烦之人,不知到时候见到我娘,她会是什么表情。”
白语柔的此番话,让方去病很是惊愕。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写着: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可眼下他却有五个老婆,白语柔的一番话,不禁让他有些惭愧。想必这个白姑娘,定是个性情刚烈之人。若不是因为当下境况不同,这个白姑娘根本不会嫁给自己。想到这,方去病突然不知该怎么解释了,于是把头渐渐低了下去。范雪棉站在院中,听白语柔说完后走了过去。“白姑娘,咱们都是大兴的子民,多女从侍一夫,在所难免,可最重要的是,这一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日你也看到了,主人为人正直果敢,对人对事更是抱以万分的热忱,这种人是值得咱们一起侍奉,托付的。”
“你就不要多想了,待你们走后,如果得知了你娘的消息,我定会替你跟她解释清楚,放心吧。”
白语柔听了她的话后,相继低头想了片刻。看着身边的方去病和其他范家人,她仍旧面无表情的嘀咕了句。“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若真是像你所说,那还好。”
“可….”随即见她摇了摇头,背着包裹向前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