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见到这么多奇怪的名字。“估计是一种虫子吧,就单单这一页没写详细来。”
林若雪答到。“你方才说的依米花就是这个?”
玉邪又回翻了一页,上头详细记载着依米花的效用。“嗯,蓝色幽灵的解药,这花很是奇特,就只生长在戈壁上,只有四瓣花瓣,分别是红、黄、兰、白四种眼色。”
林若雪解释到。“倒是奇特。”
玉邪笑着说到。“嗯,不过这花,要用五年的时间来长根茎,第六年春天才会开花,就小小的一朵,就开两日就连同母株一起枯死了。”
林若雪淡淡说到。“笨女人,现在是夏季,哪里会有依米花,你还乐成这样!”
玉邪不由得笑了起来,心下却暗暗记下了这花。“你才笨呢,我就寻课母株,带回来种!”
林若雪白了他一眼。“那也得戈壁才行嘛。”
玉邪挑眉,反驳到。“我就试试,没试过怎么知道别的地方就真种不了了!这书上这么写你就这么信了?”
林若雪反问到,亦是挑扬双眸。玉邪无奈,耸了耸肩只得拥着超前而去,一路上却是小心翼翼地留着记号。而另一边,隔着大片大片的山林,一样是茂密的丛林,虫鸣鸟叫,溪流淙淙。小舟逆流而上,白衣男子就立在船头,手中捧着书卷。经书上详细记载着蓝色幽灵的解药,依米花。小舟缓缓停了留下了,男子下了舟,朝前方望去,两岸的鸟叫虫鸣声已经越来越弱了,再往前便进入毒瘴了。唐夫人不仅给了这摘抄的毒经,亦是给了解药,一切想得那么周全,怎么就只让他一人来了呢?这万重大山其实并非传说中那么可怕,只要沿着水路,只要识得天下万毒,定是能走出去的。也不多思索,从来就是这样,不问原因,只问结果。望着水中倒影,缓缓摘下脸上那半边银白面具来,缓缓蹲下颀长的身子,修长的手指仿佛无可奈何一遍打散了倒影,掬起清凉的水,泼了泼脸,该打起精神了,夜里就入毒瘴,夜里是血狐觅食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就这么沿着这条溪流能不能寻出血狐来,若是寻不到,他就等吧,将毒经上的毒物尽数寻来,就在前方那片毒瘴里把血狐引出来。突然会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就在这荒无人烟的深林里住下来,无鸟兽打交道,过着寂静的日子。要是梦儿在,那该多好。不过,她一定受不了这种安静吧。这时,几道黑影落了下来,正是先前来探路的黑衣人。“影少主,要沿着这水源一直走吗?”
为首的那人恭敬问到。“尽头寻到了吗?”
唐梦淡淡问到。“可同白狄。”
那人如实答到。“嗯。”
唐影却没有多大反应。那人蹙眉,又道:“少主,要不要改道?”
“寻到血狐,正好回去,需要改吗?”
唐影反问,心下清楚,这帮人并非来开道了,而是来监视的,沿着溪流走,何须开道?“是。”
那人不敢再多说,正要隐去,却被唐影唤住了。“太子殿下有消息了吗?”
他知道,身后一直有人跟着,离得很远很远,但不是凌司夜。“少主,我等皆在山中,怎么会知晓外头的事。”
那人为难地说到。“说。”
唐影双眸骤冷,缓缓戴上了那银白面具。“是,太子殿下一而再改道,最后在悬崖上,因凌妃娘娘刺杀,两人连马车一齐跌落山崖,至今下落不明,天帧帝已经软禁了唐府,天下通缉唐七少。”
那人如实答到,跟着唐影那么久,知道这个男子杀人比宁洛少主还不会手下留情的。虽大深山上,却仍旧同孤城那边保持着联系,靠的便是万重大山里再常见不过的白头鹰了。唐影心下却是微微一怔,她刺杀他?然而,随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原本那寒彻双眸不知何时早已温软如故,淡淡道:“两边都没有消息吗?”
“都没有,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天帧帝下的套,天帧帝想要空山,已经动手了。”
那人恭敬答到。“空山没有什么动静吗?”
唐影继续问到。“唐夫人没回去,殷娘也没回去,看样子是把守严密了,天帧帝身边那李公公被蛇咬伤了正修养着!”
唐影唇畔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抬手示意他们离去。“属下告退。”
声落,一干人等皆是隐去。唐影转身,足尖轻点,身形一幻,人早已落在了一旁高大的树上。倚着粗大的树干,取出解药来,已经是被淹没粉的解药,依米花,这么好听的名字,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之时,纵使站在这离地面数十仗高的大树上,依旧看不到夕阳,茂密的森林挡去了所有的视线。白色身影顿闪,竟是落到一旁一颗更高的大树上,穿梭而上。终于,一片开阔,比远处那夕阳还高。眺望整片连绵起伏的大山,看着夕阳缓缓而下,金灿灿的阳光渐渐褪去,整个片山林慢慢暗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直到缓过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皓月当空。身旁,五颜六色的千丝纸鸢悬浮了起来,折射着月光,流光溢彩,就如同拉着长长尾巴的精灵一般。面对的那方面,正远远一小片灯火,应该是孤村吧。也不知道,他那个小徒弟怎么样了……孤村。虽是刚入夜,却早已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灯火最亮处莫过于村里刚竣工的那座宅邸了,谁都不知道这老夫妇俩如何一夜暴富的,却都知道定是同寄养在家里那孩子脱不了干系。一如既往,吵闹声又传了出来,夹杂着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还有刻薄的怒骂。邻里都习以为常了,谁都不敢出来劝说什么。“你自己算算,从第一天到现在,你打破了我多少瓷碗,这可都是银子,你陪得起吗?白吃白喝就算了,还耍小姐脾气了不成?!”
老太婆也不怒,就是轻摇着蒲扇,尖酸刻薄地说到。“成,咱就把她当大小姐伺候,也就两个月,两个月后看她师父到底会不会回来!”
老头子亦是闲适地抽着旱烟。“我师父一定会回来的!”
小娃娃虽小,个头只有桌上那么高,一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韧劲。“老娘也盼着他能回来,好跟我把这笔帐给算清楚了!”
老太婆冷笑地说到,心里早就当那男子死了,入了万重大山根本就不可能回来的。小娃娃没说话,重重地踩过那一地破碎的瓷瓶便要回房。“站住!”
老太婆却拦下了她。“你还想干嘛?”
小娃娃显然一脸不耐烦,她还要练功呢,没时间陪着两个老不死耗着。“收拾啊,难不成你打碎了东西,还要老娘给你收拾不成?”
老太婆一脸不可思议。“那我就清清楚楚告诉你,你再招惹我,以后不管什么东西我都砸,砸了就别想我收拾!”
小娃娃毫不畏惧,怒声说到,这二老就是成日里刁难她,想方设法要赶她走!“臭丫头!”
老太太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就动了手,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小娃娃冷不防别甩地老远,小小身子瘫在地上,唇角血迹缓缓而下。“你敢打我!”
怒声,先前纵使百般刁难都不曾真正动过手。“老娘我打你怎么了?老娘清清楚楚告诉你,你师父已经回不来了,你趁早离开,老娘我不是菩萨,供你白吃白住!”
老太太亦是怒声,老早就想识破脸了。“我师父定有留下银子的,你们这么个穷村子,你哪来建这府邸的银两?!”
小娃娃反问,自是不相信师父会那么轻率就留下她的!“这钱是我子女孝敬的,你还指望你师父留下银两给你不成?”
老头子也走了过来,心下有些虚,更是大声壮胆。“就是我师父留下的,你们要不要脸了,别以为村子里的人不说,你们就能心安理得,告诉你们,公道自在人心,我就是没有白吃白住你们的!”
小娃娃站了起来。然而,刚抬起头来呢,那老太婆却又是冷不防一巴掌扇了过来,厉声:“贱丫头,你在外面乱说了什么!”
血依旧溢出唇畔,小娃娃整个人贴着墙壁,缓缓直起身子来,抬起头,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却尽是血色,冷冷看着眼前的二老。老太婆正要向前,却骤然止步,而身后老头子亦愣了。“丫头,我们也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总之我们收留你三个月,就像你师父说的,三个月后他没回来,你就走!”
老头子开了口,这才想起这小丫头会点武功的,否则他们也不至于今日才动手。“罢了罢了,就多留你两个月!”
老太婆缓过神来,心却是虚的,这孩子的眼神竟会如此恐怖!二老相视一眼,便急急要走,然而,小娃娃却淡淡开了口,声音冷得骇人,根本不似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该有的声音。“可是,我不想留你们了。”
话音方落,只是红色的身影掠过,顿时两个惨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咿呀,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