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她手边又没有其他的裤子换,可是这里也没有水可以洗裤裤,伤脑筋,莫离忽然觉得免洗裤的发明者实在是太伟大了。怎麽办?若继续困在这儿?要用什麽来取代卫生棉或棉条呢?想不到月经这事儿竟然让她如临大敌一般,莫离在心中苦笑。“有了!”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在这个地方资源有限除了身上的衣服可以用之外,还真是想不出别的方法。还好身上的布料是类似於无印良品的那种轻棉麻材质,吸水性还不错又易乾,还真的是很环保的“素”材呢!她先将长及脚踝的裙子以玄冰发簪割到膝盖部位,顿时手上多了好大一块布,又将其分成数块,再取其中一块剪成十数小块将其卷成卫生棉条状,然后……她需要线,绑在卫生棉条尾端以方面取出更换的线。莫离才一抬头就看到小天给她的麻线,她没有多想,马上取过那线裁成与棉条相同的数目,绑在其中一端,做为棉条的取出拉绳,然后将要置入身体中的前端放在火上过一下火,算是灭菌。“搞定!”
终於大功告成,莫离忍不住发出愉悦的声音。做成卫生棉条使用比做成卫生棉还省布,而且也不会有移动的烦恼,只要时间一到更换就可以了。剩馀的则用其中的一小块布包起来收入怀中。再以其中一块吸附之前的经血后丢入火中灭迹,然后再取一块包裹在内裤底部作为隔离之用,纯白洁净的感觉又回来了,莫离满意的穿回内裤和长裤。将自己打理乾净以后,她的精神也就好起来了,顺便脱下鞋袜,搓一搓脚底板,一脸的放松姿态,看着眼前的烤肉,渐渐来了食欲。想到小天也还未吃,莫离马上记起他临去时教她的方法,她正想伸手去扯那条细麻绳……忽然感到黑暗中的一角有两道紫色的光芒犀利的向她投射而来——谁!小天吗?莫离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呃……小天……你回来了!”
望向上半身隐在黑暗中的人影,从人影中下半身的脚认出她的杰作。奇怪了,都还没拉绳呢,怎麽就回来了。想到了什麽!呜……惨了——刚才自己做卫生棉条的材料有用到细麻绳,所以就顺手的割了几段下来,当时做的太高兴太忘情了以致於……哦哦——难不成……那个时候小天就已经接收到“讯息”以为可以进来了吗?如果是这样……那……之后自己的一切举动,不就完全的被他看“光光”了——O!MyGod!完蛋了——莫离此刻有种想死的感觉。“小天,你在这里站很久了吗?”
莫离勉强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他该不会误以为是自己故意叫他进来看她表演的吧!“……”“所以……你都看到了?”
莫离瘪嘴满脸委屈,此刻的脸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不!不只是脸,严格来说应该是全身都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才对。“……”不回答,是不是就表示默认,小天还是站在暗处,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这样的看不到表情的猜测,更让人感到惶惶不安。不!小天不会那麽“变态”吧!他……若看自己还在“方便中”应该回避的,可他到底是个长期被关在某处的被实验者,他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好,那换个方式问。“你什麽都没看到,对吧!”
语无伦次,莫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些什麽?难道是在等着他“我全都看到”的该死答覆,反正,她很矛盾的希望小天告诉她“我才刚进来,什麽都没看到”的谎言。“……”“你……你干嘛不说话——”莫离又急又气的站起来直跳脚,虽然此刻要确定的心情很强烈,但是确定之后却又能如何?像在对莫皓那样,先佯怒的给他一拳,再骂他是个“变态色情狂”才能平复情绪吗?况且……,他又没有错,是自己扯了那绳,现在又在这里恼羞成怒又有什麽用,想自欺欺人吗?又不能踢不能打,也不能撒娇,耍赖,呜……忽然——莫离蹲下来掩面大哭,她是被自己的失误给气哭的,她气自己为什麽那麽不小心,也气自己为什麽每次月经都来的那麽不是时候。感到有双冰冷的手碰触到她的脚踝,那冷冰冰的感觉让它反射性的缩了一下,停止了哭泣,抬起她泪眼婆娑的脸看着那张精致漂亮的小天使脸蛋,长长浓密的睫毛下隐去了他紫色的眼眸。他正在帮她穿鞋袜,低下的头让人无法看到他压抑下的痛苦神情,面对她白皙的脚踝,他又有那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小离,不哭!女子来红潮是正常的,你无须害羞的。”
小天的童音,不知为何现在听来有点沙哑。啥!听了小天的话以后,莫离有点目瞪口呆——这个回答就表示他终究是看到了,乌溜溜的眼睛睁的老大,还有这种安慰人的语气……莫非小天觉得自己太幼稚,太小题大作了吗?莫离心里更加哀叹一声,垂下头,再次将脸埋入双掌中。“你哭是因为觉得害羞?”
“不……不只是害羞。”
莫离用比蚊子较还细微的声音回答。这还关乎到女生的形象问题好吗。谁能容许别人看到自己正在换卫生棉的样子,别说他是个男孩,即便他是个女性也是不被允许的。小天会如何诠释她的行为?会不会觉得很恶心?莫离满脑子的钻牛角尖想法,小小的红色脸蛋还继续埋在手掌中,她还没准备好如何与小天眼神交会。真是羞死人了。小天拉开莫离的手,不让她继续将脸埋在手掌里装鸵鸟。“别觉得丢脸或是可耻,这是很正常的。”
小天以双手捧起莫离的小脸,强迫她抬头直视着他,霸道的锁住她的眼眸,他安慰人的行为一点都不像是个比她年纪小的孩子。莫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月经是身为一个女性是正常的一种生理现象,但是联想到“丢脸,可耻”这几个字眼,就让她产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当下神经紧绷,冲口而出:“要不!你也光着屁股给我看如何?”
话说出口后,马上就后悔了,他又不是皓二哥,跟他耍白目似乎有点过分了。在听到莫离的话之后,小天的紫色眸子中不但加深沉了几分,还闪过一抹一闪即逝的惊讶神色。“……嗯~~这样阿~~如果这样可以让小离消气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很认真的在思考莫离所提出的赌气话,让莫离当场傻眼。“……”这下子反到让莫离怔怔的不知如何回应,平时的伶牙俐齿全都派不上用场,想想,自己也“卢”够了,看都看了还能怎样,当下不是有比“月经问题”更重要的要解决,也就是能活着逃出这里再说吧。莫离装起成熟的大人模样,故作轻松的笑,“算了!我才不想看小孩子的屁股呢!”
她略过小天的眼神,直接望向那只烤腿,拿起来放在火上重新加热,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而且自己的“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再自顾害羞下去也是於事无补。“小孩子的屁股……”小天帮莫离穿好鞋以后退坐到火堆旁,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动手去撕下另一只烤腿,张口便咬。哈!真不知到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屁股还是莫离的屁股呢?……锁魂山,天葬坑。今夜的月,是圆满的月圆之夜,代表着绝佳的黑暗与光亮,柔光垄罩住天葬坑的周围,将原本死气沉沉的地方,带出惊人的诡秘美感。被困在洞中的莫离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不过,身体总是会说话,她发现这次月经来潮特别有感觉,她第一次感到血液在其体内流动的状况。她记得有一次她在爷爷家渡假时曾经翻阅一本《本草纲目》的书籍,提到古人如何描述月经,写到:“其血上应太阴(月亮),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月信、月经。经者,常候也。”
也就是说,两个新月之间的间隔,就是太阴月,中间隔29.53天。她也读过《现代妇女百科全书》,里头提到过妇科专家对现代妇女做过月经周期调查发现,妇女在满月夜晚月经来潮,出血量可能成倍增加。只不过无论是中国古医书或是西方的现代医疗研究结果,用在莫离身上却都好似失去了准儿,似是而非,莫离成为了例外中的例外。怎麽说,首先,莫离的月事间隔并不是那麽规律的一月一行,而是在特别的日子才会出现。再者,莫离虽然对月经的流动感应很强烈,但事实上,她的月经量并不多。纯粹是感到血的流动与感应变的敏感所致。……天葬坑,迷洞中。也许是因为彼此的心态都不够坦荡,只能默默的吃着原本应该很美味,但现在却如同嚼蜡的食物。毕竟,假装的豁达不是真正的豁达,这两人还是需要再磨练。莫离是个怕冷场的人,她努力的想找个话题来让彼此间的气氛轻松些。“小天,真有你的,能在这种地方找到食物。”
这句话是褒奖小天的意思,他听的出来。但是,莫离却有疑惑,她们所吃的烤肉并不是夜枭,因为夜枭的体型没有那麽小,而且也不像。看出莫离的疑惑,小天马上接口:“这是山耗子,它们以露封果为主食。”
小天原本因担心莫离害怕而不敢食用,所以只留下看似鸡腿的腿肉放在火上烤,其馀的就将之灭尸灭迹。不过,现在似乎也觉得没有继续隐瞒莫离的必要了。这个迷宫似的洞穴正是这些耗子的巢穴,小天并没有真的将它们赶尽杀绝,只因这些耗子将可以提供两人困在此处的食物来源,一向习惯在极地中求生存的人必须要能够迅速的掌握环境,小天无非是绝地求生的个中高手。紫天伽发现这些耗子不但可以敏锐的找出露封果来食用,还是很厉害的挖掘地与隐藏得高手。再者,对於不敢直接服食露封果实的莫离,吃下耗子肉倒也可间接的提供她营养所需。现在,他终於明白,为何这天葬坑中会有如此多的掠食者,想必都是为了这些耗子而来的。莫离听了小天的说明以后,只是“哦”一声的点点头表示“我了”的意思。对於这种“极地求生”能够吃得到类似鸡腿的食物,她已经不再那麽大惊小怪,因为就算是小天不说,她也隐隐明白自己可能会吃下什麽?莫离听的出来“以露封果为主食”的弦外之音,老鼠是杂食类的动物,放眼望去全都是尸体的天葬坑,在这种地方能以什麽为食,她心知肚明,以生物学的观点来说,这就是食物链。另外,就是有人做过研究推论,认为如果地球发生毁灭性的浩劫以后,可以存活的动物就是老鼠和蟑螂,这个地方会出现老鼠她其实一点也不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