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婚礼分为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其中前五礼已经是完成,只要亲迎这个流程完成之后,蝶儿与她的夫君也算是正式成亲了。黄廷晖、吴菲莲与二柱叔几人来到了酒宴之中。作为婚礼的重要组成部分,宴席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宴席可是收取礼金的重要环节,对即将生活在一起的小两口而言,颇为重要。“曹家曹子松,银二两……”“陈家陈二百,铜钱六十文……”“刘家,刘三叔,铜钱八十文……”“曹家曹留长,纹银三两……”黄廷晖与二柱叔方才来到蝶儿夫君家摆设的酒宴之中,便听到有人站在门口报着礼金数。“这周家还真是有趣!”
二柱叔明显愣了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每次婚礼酒宴,客人给的礼钱都是秘而不宣的,毕竟有人给的多、有人给的少。若是说不出的话,岂不是不给别人面子?按道理来说,这是婚宴的潜规则之一。二柱叔他们也参加了不少的婚宴,这样的人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来,看来这礼钱我们得往上加一些了!”
二柱叔看了大胆叔、黄廷晖一家一眼,他无奈的对黄廷晖与大胆叔摇了摇头。“倒没想到这一出,我身上带的银钱不多!”
二柱叔尴尬无比。黄廷晖也是极为尴尬的摇了摇头。他们每人备了七十文钱,不算多,也不算少。但人都是要面子的,这门口收礼钱之人这样喊出来。大家伙儿当然不想落了面子。与二柱叔想法一般的不少,大家都在给礼金中添上一些钱。这样也不至于那门童唤出声来之后,自己的面子折光了。“我带了三十文钱出来,就怕乔思闹着要吃东西!”
听到二柱叔、大胆叔和夫君手头都没带什么闲钱,小丫头突然想起自己的荷包之中有些钱财,她便与三人说道。“看来也只能将这三十文分成三份了!”
“每份添上十文钱,倒也不能算少了!”
黄廷晖看向二柱叔、大胆叔说道。虽说心里头不是滋味儿,但大胆叔、二柱叔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就这样,大胆叔、二柱叔与黄廷晖给的礼钱每份八十文。几人一同往那守在门口的门童方向走去。“黄家村,黄二柱,铜钱八十文……”“黄家村,黄大胆,铜钱八十文……”“黄家村,黄廷晖,一家三口,铜钱八十文……”那门童声音落下之后,黄廷晖几人便往里间走了进去。这次婚礼,周家摆的宴席倒是不少。婚礼还没开始,便能看到不少人坐在了那酒席上。黄廷晖与二柱叔、大胆叔他们寻了一处熟人比较多的桌子坐了下来。这方是坐下来,黄廷晖便是一惊。好家伙!黄廷晖直呼好家伙!记得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黄廷晖从新闻中听到过某对新婚夫妇提倡全素餐,说是为了环保,为了身体健康什么的。原本以为这发生在后世已经是够奇葩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出现在这个时代,还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时间,黄廷晖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周家人的算盘真是打的太“精”了吧。礼钱往高里收,这酒席则是严格控制成本啊!这一桌子菜,就没看到几个荤菜。“他家二叔,你吃过这样的酒席吗,桌子十五个菜,没几块肉的?”
终于有一个大叔是忍不住了,他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兄弟问道。“几十年了,吃过无数的酒席,还真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能把事情做到眼下这幅模样儿,也是绝了!”
“礼钱他们高收,酒宴打发人,这不是喜事,这是给人找气受!”
若非今天是大喜日子,这大叔怕是直接拂袖而去了。这不纯纯的欺负人吗?什么意思!听着那大叔的抱怨,黄廷晖也是忍着憋住笑。能依靠一桌酒宴得罪所有的亲戚朋友,这家人也是绝了。极品不过如此。若是放在后世,这就是绝对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而且是目光短浅,不会有一个朋友的那种。纯纯的恶心人啊!见微知著,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家,会是什么教养?黄廷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只是可怜了蝶儿妹妹,不过黄廷晖也与蝶儿没有什么关系。他没有立场为蝶儿打抱不平,而有立场为蝶儿打抱不平的,也只有她的亲生父母二人了。不过想一想,嫁到这样的人家。黄廷晖都能想到未来的蝶儿会受到什么样的欺负。叹了一口气,黄廷晖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桌子上的食物,对黄廷晖而言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倒是小丫头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莲儿,莲儿?”
黄廷晖唤了吴菲莲几次,吴菲莲这才回过神来。“夫君……”吴菲莲抬起头看向了黄廷晖。“想什么呢?”
看着吴菲莲的模样儿,黄廷晖其实已经是能够猜到个七七八八了。他与小丫头之间有着奇妙的默契。而小丫头的聪慧程度也在他人想象之上,这一点黄廷晖再是清楚不过了。“也没什么……”小丫头低下了头,她与黄廷晖说道,“只是有些担心,担心蝶儿妹妹……”“她的夫家,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好……”小丫头的心思敏感细腻,聪慧异常的她当然能从点点滴滴之中,推断出蝶儿的夫君一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自古以来,女人的幸福与婚姻是分不开的。后世还好一些,毕竟独立女性不少。处不好,离了便是。但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束缚就很严重了,往往婚姻的好坏便决定了女人的下半辈子是何等光景。莲儿想到蝶儿妹妹的未来或许不会那么好,有些触景生情也是难免的。黄廷晖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些什么。他只是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着吴菲莲的手,宽慰着自己的娘子。黄廷晖毕竟不是万能的,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好参与其中。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黄廷晖此时不过一个童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