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与的确有装逼的资格,并没有说大话吹牛皮,警察就是他哥们,副局座为了他的事,都亲自出警了。朱麟心道,你敢对抗公权力吗?谁来救你?汪世海威风凛凛地来到刘白与的身边,一看现场,怎么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难道打人者已经跑了吗?刘白与用手一指张宝:“汪局,看到了吗?就是这个人,动手打了我和我的手下!先把他关起来,等我验了伤,再来收拾他!”
“是你动手打的人了?”
汪世海大吃一惊,原来打人的没有跑,竟然是个少年。张宝倒是说得轻松:“刘白与出言不逊!打他算轻的!”
“把他弄到局子里,先行拘留!”
汪世海不是不知道张宝到了定绥的消息,但是那天他并未去川柴厂,担任现场保卫任务的,是另外一个副局座凌志。这会正是春节假期,只要不是太紧急的事情,通常都在休假。张宝是外地人,此时也不应该免俗。最重要的,是所有外地来川柴任职的官员,有谁不先去刘白与那里拜访,就不可能不认识刘白与,更不可能打刘白与。所以,眼前这个少年,就不该是张宝。“是吗?你又是定绥警察中的谁谁谁啊?”
张宝当然不知道汪世海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点是明确的:眼前这个警察,就是一屁股坐在刘白与那边的。既然如此,就连他一起整!“我是汪世海,市警察局分管治安的副局座!办这种案子,正是我的职责!”
汪世海掸了掸并没有染灰的警服,煞是威风地说道。“市警察局副局座?够威风!不过,你这个副局座还真不够资格。要说我办你,那是绰绰有余,你要办我的案,怕是份量不足吧!拿这个副局座的名头吓我?官衔低了,太低了,就算是你们市监、市座,也不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张宝嘻嘻一笑。“你是谁啊?莫非你是张宝……”汪世海闻言一愣,最近十天内,定绥除了来过省组织部座卫克运,就没有来过省里的大人物,至于燕京或省里的某公子,这个,定绥是个小地方,他们还犯不着跑定绥来撒野!答案显然很明显了:这厮就是张宝!“没错!刚才省座邓燕红的秘书卢鸿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节后到省里去一趟!麻烦你给卢秘书解释一下,就说张宝被你这个副局座给拘了,来不了省里,行吗?”
张宝这是扯大旗,谋虎皮。节后的确是要回西益一趟,处理相关事务,但并未有去见邓燕红的打算。当然,一定要见到邓燕红,那还是办得到的。大冷的天,汪世海额头上却汩汩地溢出汗粒。“卢秘书,我暂时回不了省里!请你转达给邓省座!那啥的,过几天我从局子里出来,就回汉嘉我的老窝,了此余生,不再参与世事了。”
张宝打了卢鸿仪的电话,语带歧义地对卢鸿仪道。“不行!张宝,你无论如何也得把川柴厂搞起来!这是邓省座的指示,也是更上级提出的要求!你要不在川柴厂,那还不得乱了套!我说,这么大的事,你可不要乱搁挑子,你还是亲自回省,当面给邓省座说明原委吧!”
当初在西益白塔山公园佳茗阁茶楼二楼3号包厢,邓燕红召见张宝后发生的一切,让卢鸿仪发誓:能够避开张宝的话,就尽量避开。实在避不开,那就推给邓燕红。没办法,在别人眼里,自己这个省座秘书,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宝却压根没把这职务放在眼里,说打屁股,就打屁股。自己被打了屁股,倒还没有什么太过惊奇的。可是当邓燕红胃病发作,张宝却敢公然对邓燕红说:要她乖,不乖就打屁股!事实上,张宝还真的对邓省座,用了打屁股,也是拍马屁的疗法,让邓省座变舒服了许多。末了,张宝说还要带邓燕红去响水洞疗养。随后,邓燕红去了省警察厅网络安全保卫总队,进而在那里,张宝公然威胁米国夜莺组织,还弄出惊世骇俗的纳丫环之举。哦,最要紧的是,张宝在王家梁爆炸案发生后,潜藏在邓燕红的住处,长达十多天,一直等到省监王铭德带队,率领有省纪监委、省检察院、组织部人员组成的联合工作组,进驻汉嘉,行整顿队伍之事。这是汉嘉市股以上干部大会,考虑到市里礼堂不够大,为此还将会场设在市体育馆,由刘汉全宣布对严谢二人实施双规。却不曾料到张宝现身,局势陡然逆转。严帆、谢海峰屁事没有,相反,副市监宋崇德、警察局监李祖根、谢海峰秘书晋士元、严帆秘书陈来昌、市教育局座韩福生等人被抓。汉嘉市的地震,延伸到西益,下午三点,在省委大礼堂召开大会,开始捕人。甚至在朱氏医院,还逮捕受伤后正在养伤的省律法委座吕良鉴、宣传委座孙启尧、西益市座傅伯雍、副省座熊曙东、王相廷等人。大川省常十一人,被带走了六个,西益市常九人,被带走六个,严帆、谢海峰一口气抓了上百人,其中押送省里就有三十一人。这些人站在王铭德、朱崇举一边,与张宝相斗,最后落得个锒铛入狱,身败名裂的下场。在西益根深蒂固,关系众多的朱崇举,之所以完败给张宝,就因为张宝弄出个汶江沉尸案,一举让朱崇举土崩瓦解。说来简单,做来难。要知道,朱崇举的义和社,千方百计阻止汶江沉尸的发掘,最终却挡不住张宝的手段多多,完全曝光。也正因为如此,自感罪孽深重的朱崇举,在汶江沉尸案尚未结案之前,只能自我焚烧,其子朱朝东,只能逃到国外。这会听闻张宝话语中,似乎与当地一个警察发生冲突,需要寻求邓燕红的帮助,“不是我不想当面跟邓省座解释,而是我真的去不了!他们这个警察局副局座,叫什么汪世海的,把我抓了,扬言拘留我!”
张宝心中暗暗好笑。“有这样的事?我这马上打电话给定绥市!这个周居仁是怎么搞的!连省里的红人都敢拘留!我给周居仁打电话!让他立即赶过来!具体在什么地方?”
卢鸿仪一听,心里不禁好笑,原来是张宝惹了点事,就想邓燕红出来给他撑腰。这事不大,没必要惊动邓燕红,自己是秘书,就能处理得下来。“卢秘书,还得给贺孟濂打电话。因为这事,还涉及他老婆。”
张宝就是要整人,当然唯恐事情不大。卢鸿仪对张宝下过一番功夫,知道贺孟濂把老婆黄佩珊送给张宝当丫环,这事已是官场趣事,广为流传。照理说,这样的事情,当老公的贺孟濂应该深以为耻,可是人家贺孟濂一点不以为意,照样乐呵呵的。不仅是贺孟濂,还有省文体厅办公室主任张元良,省科技厅产学研结合处处座,也是科技重大专项办公室主任李范一,西巴市主管文体的副市座楚北辰,他们都是一样。尤其是张元良、贺孟濂,早在省警察厅网络安全总队视频联线时,就公然承认张宝有这个特殊权力。此时听闻张宝居然还要把戴了“绿帽”的贺孟濂,弄来“示众”,是不是有些过分?不过,张宝既然有这个要求,那就遵照执行好了。“请你稍等一会,市里两大巨头,会过来判明是非!你到时候,再对我执啥法的,行吗?”
张宝用的是免提,就是要让一众人等听见。汪世海在听电话的途中,莫名其妙感到腿肚子在打颤!一直在叫痛的刘白与,此时也不喊痛了,看着张宝时,有了惧意!至于金域名座老板朱麟,震惊之余,也在暗中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过分得罪张宝!“张宝,是谁要拘留你啊?”
贺孟濂接电话后,着急地赶到现场,看到自己老婆也在这里,心中有些纳闷,更纳闷的是一旁沙发上,还坐着定绥名人刘白与刘大帅。不过,既然是省座秘书有召,定然无小事。“就是警察局副局座汪世海!”
张宝一指汪世海道。“是你要拘留张宝的吗?现在省里要把川柴厂搞起来,那就得靠张宝这个能人来干事,他要融资,他要找人才,他要稳定人心,若是有人要干扰,甚至破坏省里这个决策,那么,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副局座,我这个市座,包括周居仁省监,也担待不起!伤了张宝的心,失去了让川柴厂扭亏为盈的机会,就得对川柴厂几千口人的生计负责!就得对定绥几百万人民的幸福生活负责,你负得起吗?”
贺孟濂厉声对汪世海说道。“老汪,怎么回事啊?是谁给你这么大胆,你要拘了张宝?是不是不想干这个副局座了?现在,快点给张宝总经理道歉!回去后,再写个深刻的书面检讨,递交给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