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洛洵(加更)云南。“神医,今天你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身旁的药童问道。“没事,只是有些劳累了。”
神医洛洵温和的说道。“神医,那你多注意休息啊,可别医好了别人的身子,自己累倒了。”
药童关心的说道。“不会的。”
洛洵带着浅浅的笑意,温和的应道。“可惜婉儿妹妹不在,若是她在,看到您现在如此疲惫的模样,定是会心疼的。”
药童只管自己说道,没有发觉眼前人的眼神一下子变的黯淡无光。“咦?神医,怎么说着说着你就走了啊?”
药童在洛洵的身后喊道。而洛洵仿若未闻。洛洵一个人回到房间,房间内静寂的仿佛无人存在,没有人在房间内等着他,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有人会用那迷人的杏眼看着他,对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洛哥哥,婉儿喜欢你。”
然后害羞的小跑离去。如今只剩回忆。洛洵拿起桌上的信件,反复的抚摸。洛洵苦笑,自己终究是放不下。“婉儿,我怎能放下?”
洛洵想起那日自己的拒绝。两个月前。“洛哥哥,婉儿好怕,爹爹书信上说,哥哥要来接婉儿回皇都。婉儿不要离开你!”
婉儿哭哭啼啼的跑到洛洵的面前。洛洵叹了一口气,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洛哥哥,我要去跟爹爹说,说我喜欢你,请他允许我们在一起。”
婉儿睁着大大的杏眼,说道。“不可以。”
洛洵严肃的拒绝。“为什么?”
婉儿不敢置信的问道。“洛哥哥,你不喜欢婉儿了么?你不要婉儿了吗?”
“婉儿,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晚辈,你就像是我的孩子。”
洛洵温柔的看向婉儿,说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不是真的,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婉儿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了地上。洛洵的话太伤人了‘晚辈’‘晚辈’这两个字一直摇晃在婉儿的头脑中,她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脑袋。洛洵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痛苦,但是若是不让婉儿趁早死了对自己的心思,恐怕日后更是会痛苦。耀世给他的书信中提到,这次接婉儿回皇都,是因为婉儿已经被赐婚给了现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的麟王爷。“婉儿,你自己静一静。”
洛洵说完这句话,欲转身离去。“不。”
婉儿紧紧的拉住洛洵的衣袖,擦干了泪水,扬起一个笑脸,说道:“洛哥哥,你刚刚在说笑对吧?那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怎么可能把我当晚辈呢?我以前天天说我喜欢你,你都没有反驳啊!”
“唉,婉儿,你还小,你的喜欢只是对我的依赖,要知道我大了你10几岁!”
洛洵叹了口气,说道。“洛哥哥是担心这个么?年龄算什么问题?婉儿今年16,洛哥哥今年30,是有点差距,但是二十年后呢?婉儿都是三四十岁的大婶了,洛哥哥和婉儿的差距也就不明显了,再过二十年,婉儿五十六岁,你七十岁,这样,还会有差距么?”
婉儿动情的说道。“你胡言乱语了。”
洛洵冷着脸孔道。婉儿从来只看过洛洵温柔的模样,什么时候看过他冷漠的样子,当下哭红了双眼,但是仍得不到洛洵的怜惜,使劲跺了跺脚,哭着跑了。洛洵看着婉儿离开的背影,心中不舍万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洛洵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怕生的很,但是却对素未蒙面的自己亲热非常。“洛哥哥。”
洛洵记得当时婉儿是这样怯怯的喊着自己的。“不是洛哥哥,是洛叔叔。”
洛洵纠正了婉儿的口误,当时的洛洵已经20岁,让婉儿称他一句叔叔不为过。“不嘛,你是洛哥哥,不是洛叔叔。”
当时的婉儿很固执的坚持喊他‘洛哥哥’,这一喊,10年就过去了。当初的小娃娃,如今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多年的相处下来,婉儿早已驻扎在洛洵的心中,一开始的确是疼她如女,但是慢慢的,感情在变质。婉儿一次次的对他说:“洛哥哥,婉儿喜欢你。”
没有人发现,他的笑容比之以往,更灿烂了几分。“洛哥哥,这是婉儿绣的鸳鸯帕,送与你。”
羞红了脸的小人儿将绣了好些时日的帕子递给洛洵,跺跺脚跑开了,而收到鸳鸯帕的洛洵,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但是他们不可以在一起,洛洵知道,不仅因为年龄差距,还因为聂勤跟自己算是朋友,他怎么能对朋友的女儿下手?无论是什么原因,决定已经下了,婉儿被耀世带走的时候,她看也没看自己一眼,那时候,洛洵的心疼了。他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扪心自问,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怎样选择?不过现在想这个,还有什么用呢?世上没有后悔药。相府千金生辰,他也送上了一份礼,那他保存了很久的帕子静静的躺在礼盒中,被送到了麟王府。这帕子是让婉儿断情,还是让自己避免后悔的举动,洛洵不知道。两个月多月后的现在,他收到了婉儿的信件,她说想见他,他何尝不想?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活的完全没有意义,想到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会对别人俏皮的说道:“相公,我喜欢你。”
他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不能见她,若是见了她,他怕他会抛下一切伦理,将她掠走,找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共同生活。在静寂房间里,洛洵将信件放置烛火上,火光迅速吞没了信件……“婉儿,别再想着我,麟王爷才是能带给你幸福的人。”
洛洵轻声呢喃。没有人知道的是,在耀世接婉儿回皇都的途中发生了什么。“哥哥。”
婉儿在轿中喊道。“婉儿妹妹有什么事?”
骑在白马上的耀世笑问道。“我,我想更衣。”
婉儿嘟囔着说道。“哦,你去吧。”
耀世明白了婉儿的意思,大声说道:“停轿。”
婉儿下了轿,走至无人的地方。“洛哥哥,这儿是玉山,你说过玉山这里有湖,很美。原来是真的!”
婉儿苦笑:“只是曾经你说过,要带我来游玩,只可惜现在只有我一人。”
婉儿想到洛洵当时冷漠的表情,想到他原来只是将自己当晚辈!悲从中来。泪流满面的说道:“爹爹,哥哥,婉儿不孝,要先一步离去了,我离不开洛哥哥!”
在湖水灌顶的时候,婉儿笑了,“洛哥哥,我爱你爱到死了,你还能说我对你只是依赖么?知道我的死讯,你会不会有一丁点的难过?”
然后,神识全无,世界之剩下一片黑暗。而在山顶上,一袭红衣的女子,看到有一女子溺水而亡,欲救之,可惜,投水女子已断气,无法救回。偶然间,红衣女子摸到投水女子的玉佩,定睛一看,“聂”。而这玉佩的精致非凡,不是有身份的人是没资格佩戴的。红衣女子猜测道:“难道这溺水女子是皇朝相国聂府中人?”
心思转动了几番,红衣女子将一面皮印在断气了的女子脸上,稍等片刻后,将面皮戴在自己的脸上,霎时间,脱胎换骨,那红衣女子的容颜变成了婉儿的。红衣女子将断气女子的衣服趴下,与自己的对换。随后一掌拍向土地,形成了一个大坑,将断气女子埋葬了下去。红衣女子,不对,是‘聂婉儿’拍了拍手,转身离去。“婉儿妹妹,怎么那么迟回来?”
耀世关心的问道。而‘聂婉儿’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掀开帘子,坐进轿中。耀世摸了摸鼻子,但也由于和这多年未见的妹妹没什么交谈,没有辨别出,这人已不是他的妹妹。轿子缓缓向皇都的方向行驶着,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