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海城孙家拳馆大弟子赵山,敢问二位朋友何门何派,还请留个字号下来。”
问话的赵山是个黑脸汉子,身高一米七左右,双目炯炯有神,身材精瘦而彪悍。萧新在手机上刷到过赵山练剑的短视频,据说在齐省还得过什么奖。“咏春,萧新。”
“太极,郝一飞。”
“汪汪斯,汪希汪。”
小蓝也凑热闹,可惜没人听的懂它叫的是什么。地上已经躺了一圈的人,全是郝胖子干的好事,身怀半甲子功力,出拳如驴踢,硬汉也抗不住两下子,而别人打他,那就跟挠痒痒似的。郝胖子这一个多月,过的憋屈啊,憋屈的狠,天天躺在床上养伤,跟坐月子似的,这下总算是发泄出来了,一脸的舒畅。黑脸汉子抬头看天,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心想:这两个家伙,到底什么来路?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那胖子已经不是人了,可是看样子,后面那个闲庭信步的才是正主,今日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黑脸汉子赵山,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很谦虚的说道:“想必二位是来挑战在下的师父孙剑容的。”
“不错,正是。”
“可是不巧,二位今日来的晚了,在下的师父出公差了,去警校授课,下个月才回来,现在不在馆里,不然你们改日再来吧。”
言外之意,我们跟官家有关系,你们野路子的自己掂量掂量。“那真是不巧。”
萧新转身就走,他本是乘兴而来,海城老武馆有两家,也不是说非要挑战这一家的,可只迈出一步,又站住。他摸着头上戒箍,问道:“还未请教,令师今年贵庚?”
“这个……花甲之年。”
赵山答的不干脆。“六十岁了。”
萧新一听乐了,神色淡然的回头看着黑脸汉子。那意思不言而喻,可郝胖子偏偏要说出来:“这位赵兄,你师父都60岁了,该退休的年龄了,还能打吗?我看你也别推辞了,能打·打,不能打,招牌让我们踢三脚,放心,不给你踢坏了。”
武术界讲究个师徒父子,当师傅老了不能打了,就靠徒弟撑门面了。黑脸汉子被这一问,脸挂不住了,走到墙边沧浪一声抽出宝剑,朗声道:“我跟你打,只是在下不擅拳脚,阁下若是不善兵刃,还请速速离去。”
明晃晃的宝剑,听声音也知道是真家伙,只不过家伙是真的却没开刃,不锋利,属于半真器械,挨上一下,不致命,会很疼。他说这话也留了三分余地,有吓退之意,可萧新偏偏不吃这套,说一声:“正合我意。”
来到墙边武器架上,取下长棍,想了想又换成了两柄短刀。橡胶包钢的,比宝剑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赵山一团剑花,竖剑行礼,“海城‘赤海剑’赵山,请赐教。”
“海城‘金狼刀’萧新,请。”
他这外号是临时起的。二人场心站定,地上倒着的人一看,纷纷爬起来躲到一边,知道刀剑无眼,怕伤了,连小蓝都叼着狗绳躲在一旁。对视良久,赵山绕场而走,互相试探试图找到对方破绽,萧新屏息凝神,突然出手,快若闪电,却被赵山迎面剑光斩退,二人瞬间交手三招,不分上下。萧新贴身上前,取中宫,走直线,神行太保,快如猎豹,施展短刀肉搏。再看赵山,身法飘忽不定,一柄长剑指东打西,异常的轻灵,二人交手几合,打了十七八招,竟是未分胜负。表面上二人不分高低,实际上萧新是吃亏的。一个是刀短剑长,一寸短便是一寸险,再一个他用的是包胶短刀,除了造型像刀跟两根短棍也差不多,分量和重心都不趁手,让功夫打了几分折扣。即便如此,赵山依然吓了一跳,越打越是心惊,暗道:好凶残的打法,这是哪里来的邪派高手?武术圈里,他就没听说过萧新这个名字,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嘛。老话说的好,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建国之后江湖早就变了,杀戮凶残的邪派高手,那都是,杀一批、关一批、记录一批、警告一批、反省一批,几次运动下来,不正之风刹住了,武术圈干净了,正派高手嘛,自然是为人民服务的。从功夫看人品,可偏偏萧新的功夫,都是战争年代传承下来的,他是好人,可记忆中,打死的小鬼子,双手难记,出手自然是杀伐果断,招招狠毒。正因如此,竟让赵山把萧新当作了邪派高手,今日又是先被人砸场子的,都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赵山本就有血性,被逼的极了,便把师父叮嘱抛至脑后,把傍身的绝技施展出来,说一声:“得罪了。”
剑势一变,如暴风骤雨,山洪暴发,雷霆霹雳,金龙穿云,打的萧新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机。萧新惊讶于对方的强势,明明没有内力,只练外功也如此强力,这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只区区一个海城都有如此高手,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个海城?感叹归感叹,手上一点没耽搁,两把短刀舞的密不透风,仗着身法灵动,躲闪一半招架一半,总算没出差池,只是被对方压在下风。好在他练有内功,气息悠长,趁着赵山换气之际,暴起反击,不料自己空门大开,二人以招换招各中一记,同时倒下。众人一齐围上来,不知如何是好,郝胖子大喊一声:“我来读秒,1-2-3……”数的很慢,声音拖得老长,弄得一群学员全翻白眼,暗骂:这个智障是哪儿来的?这又不是拳击比赛,你读的哪门子秒?赵山头上被胶刀斩中,立刻鼓起个大包,晕坨坨的半天站不起来。反观萧新,数到7已经站了起来,抱拳鞠躬,说一声:承让。转身就走,丝毫也不拖泥带水。郝胖子一看不对,赶紧加速:“八·九·十,我宣布萧新获胜!既然胜负已分,那么告辞,拜拜,大家请留步,别送了。”
一边说着,一边抓着狗绳,逃也似的溜走,他怕人家丢菜刀。车上萧新一言不发,等到了无人处,停下车,萧新咳一声,血都喷了出来。“新哥,你没事吧?”
“我没死。”
萧新脸都变紫了,他伤的很重,刚才一路用内功压制,这会儿压制不住了,爆发的更厉害,赶紧一摸戒箍晶体,“回!”
强光闪过,二人一狗出现在直播准备间,鲁静不在,萧新不管那些了,“医疗,我自费。”
一道白光照射下来,他终于敢大口呼吸,脸色也变的正常起来。“我输了。”
萧新摇头苦笑,以命搏命的招,根本不能用,一用就差点丢掉小命。还得感谢对方剑没开刃,人家最后还留手了,不是砍的,是剑脊拍的,手下留情,否则自己当场就废了。“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萧新喃喃自语,深刻反省,以前自己很小心的,最近有点膨胀了,这可要不得,得反省,必须深刻反省。他被鲁静“后花园”难度的说法给误导了,现实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小蓝回到准备间,就跟回到家里一样,可是撒了欢了,熟练的跑到白壁跟前一拍,一根巨大的肉骨头落在地上,它欢快的啃了起来。郝胖子来到巨型沙漏跟前,在机关上操作,让巨大的沙漏翻了个,说:“新哥,你看这沙子都漏光了,时间没停止啊,静儿不是说那什么唯心主义的猫,什么时间不观测就不存在的。”
“是薛定谔的猫,说的是量子学。假如是小红在观测我们的话,那么这边的时间应该和我们那边的时间同步了。”
萧新耐心解释了两句,可是说完了,觉得说的不全,补充道:“当然了也有可能不是小红,是‘观众’一直在看着我们也说不定。”
“我看人家的都叫粉丝,叫老铁,哎,你说咱们下次进直播要不要先喊一嗓子‘家人们啊’,感谢关注,双击666。”
郝胖子突发奇想。“得了吧,你知道观众是人是鬼啊。”
萧新自是不同意,这个直播平台太神秘了,说是外星人建立的,可是他回去以后查过了资料,假如真的是宇宙7级文明的话,就不应该称之为人了,是神明!郝胖子一点都不关心那个,他现在就关心一件事,怎么回去。现在想要回去,很简单,再扣1,000星币,萧新有些舍不得,可郝胖子非常想回去。不回,岂非大半个月见不到女朋友?那他也干脆弄个金箍带头上得了,正好是光头。郝胖子:“回,一人一半。”
萧新:“不行,小蓝也算一份,我出三分之一。”
“不是吧,狗的钱你也算。”
郝胖子大呼吝啬鬼,不过他没往心里去,能理解,毕竟柳萱萱还等着复活,那需要百万星币。二人吵吵的功夫,小红空灵的声音响起,“收到一份联合直播邀请函,您的好友‘刘大海’邀请您一同进入直播世界,并发来一条留言信息,是否播放?”
“播。”
“救命啊大佬,江湖救急!”
职业法师那粗犷的声音,猛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