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酒吧内正是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的舞曲之中,无数摇摆的身体随着乐声疯狂扭动。付一心有些烦躁,靠在她肩头的初筝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在暗黄色灯光下,如同莹动的星辰。她视线瞥向对面,看着仰天睡着的沈峤,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不是等他的经纪人过来接人,她早带着初筝走了!这时,身边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顶着鸡窝头的丰南出现在卡座边。一看到沈峤,他立刻气愤的说道:“这小爷,竟然敢甩了导演组来酒吧玩,我早晚得和他解约!”
“你名下的艺人里,沈峤是最赚钱的,你舍得和他解约?”
付一心皮笑肉不笑的说着,随即扶着初筝站起身,缓步往酒吧门口走,丰南深吸一口气,把怒气憋回去后,认命的脱下衣服,把沈峤的脑袋包住后,将他拽了起来。付一心速度要快一点,可是脚上还踩着高跟鞋,初筝又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走了几步,付一心便觉得脚腕疼,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挪到了酒吧门口,付一心空出一只手正要去推门。靠在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她下意识抬头,这才看到面色冷沉的人,正站在门口,怀中还搂着醉过去的初筝。“靳总,好巧啊。”
付一心扯了扯嘴角。这人是在初筝身上装了定位了吗,怎么走哪里都能碰上!靳衍墨色的眸底深邃如暗夜,让人看不清情绪,闻言,他斜睨了一眼付一心,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为什么要带着初筝来喝酒!付一心双眼一瞪,瞬间转身,指着身后被丰南扶着的沈峤,“是沈峤带她来的,不是我!”
话落,付一心咬了咬后牙,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该死,她现在怎么也和初筝一样,被靳衍冷冷的看一眼,便不自觉的想跑。这人太吓人了,也不知道初筝,当初到底会怎么看上他……丰南也被吓了一跳,随即神色怪异的朝着沈峤看了一眼,又朝着靳衍怀中的人望了过去。他的摇钱树,不会真的要被这个初筝给毁了吧……一时间,酒吧门口几人各怀心思,靳衍眼神如刀子般,朝着沈峤瞥了一眼后,弯腰将初筝打横抱起,大步离开。强大而冷鸷的气场一消失,付一心长出一口气,望着初筝被带走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路上,靳衍将车开得飞快,面色更是沉的吓人。一小时后,宾利驶入了别墅区,停在一处双层别墅外。靳衍下了车,将初筝抱起直入二楼卧室,将她扔到床上后,他扯松了领带,高大的身躯直接压下,冰冷的唇在她的脖颈上辗转着。不过几个小时没看住,她就跟着又一个男人去喝酒了!她就真的那么缺男人吗?可是为什么,她可以随便出去找一个男人喝酒吃饭,就是……想不起他……吻到最后,靳衍双臂撑在初筝的头两侧,看着身下人喝醉时候,难得的安静,这样的不反抗,让他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涩。黑暗中,靳衍的唇再次落下,这一次却是缓缓地,落在了初筝的唇角。只轻轻一碰,便松开,随后他如同轰然倒下的神明,在初筝的身侧蜷曲起了身体,缓缓闭上双眼。宿醉之后的头痛难忍,让初筝惊醒。她按着太阳穴坐起身,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愣了一下,随即余光注意到身侧睡着的人。她眸光猛地一颤,猛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死死地抓紧了自己的领口。可床上的人却没有动静,只是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着。等了半晌,初筝才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的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别墅区并不好打车,初筝走了足有一个小时,才总算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后,初筝报了工作室的地址。望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别墅,初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长舒一口气,放松之后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再加上酒精刺激的智齿越发疼了,初筝捂住了脸颊。智齿的神经牵动着全身,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被人,从中间劈开了一样。“师傅,麻烦改道,去靳氏私立医院。”
到了医院,初筝从包中抽出昨天小护士给的单子,直奔二楼牙科。时间还早,门诊内还没有别的病人。小护士让初筝躺在治疗椅上,然后去准备麻药,初筝疼的边呲牙,边问道:“能全麻吗?”
话音落地,小护士跟看神经病一样,朝着初筝瞥了一眼。初筝立刻闭上眼,既然不能全麻,那就干脆睡觉好了,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还不等她真的睡着,就被小护士推醒了,“别睡觉,不然出了事医院可不负责。”
初筝只能认命的睁开了眼,看着医生拿着手术用具靠近她……一小时后——初筝嘴里咬着一团棉花,从牙科走了出来,然后按照医生的要求,在走廊上等四十分钟,确定血止住之后才能离开。刚一坐下,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一下。初筝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虽然没有备注号码主,但是初筝一眼便认出。这个手机号码,是李文涛的。她眸光一沉,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静音。从医院离开后,初筝直接去了工作室,这段时间忙着录综艺的事,工作室内堆积了很多工作。一整个早上,初筝都忙着处理积压文件。临近中午,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前台的小姑娘有些激动的说道:“初筝姐,沈峤来了,说要见你。”
闻言,初筝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脑海中瞬间回忆起,昨晚沈峤拉着她划拳的场景。初筝摇头,“不见。”
清爽少年都在她这里塌房了,还有什么好见的。可前台小姑娘却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下一秒,沈峤缓步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