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黑袍人一窝蜂向莫以烟袭去。这些人单拎一个出来,实力都在境界灵皇之上,现在却是一群人!莫以烟仅只有一块神核,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多人的同时袭击。她抬起手,召唤出应龙朱雀,同时狰和九尾狐也将她护在左右。九霄站在她的背后,双手持着弯刀,替她抵挡来自背后的偷袭。空旷的迷宫中央,亮起各色术法的光。无数兵刃在莫以烟的手中变幻着,她起初还能和九霄打出配合,随着杀来的人杀意加剧,她和九霄被迫冲散。随着时间推移,这场战斗愈发惨烈。九霄杀红了眼,黑色的弯刀染上淋漓血液,白色也凌乱的缠在一起,他被五名不死殿高手同时用尽手段围剿。妖兽的嘶吼声,纳魂而得的各种能力,全都向他要害袭去。不多时,他就遍体鳞伤!莫以烟也好不到哪去,她所召唤神兽重伤了大部分不死殿的人,却仍被他们合力绞杀。神兽会在濒死那一刻回到上界修养,不会影响性命,只是苦了莫以烟。她裙衫尽破,满身血污,身上被捅出来好几处窟窿,此刻汩汩流着血,手腕脚腕皆被缠住,她奋力破开又有更多的藤条缠上来。莫以烟先前劈开墙壁耗费了太多灵力,在尚未恢复时又面临了伏击,眼下她极为虚弱,甚至站不稳。她决不能倒在这!这是使她一直撑下去的信念。半空中,黑色兜帽下传来苏尔尊低低的笑声:“困兽之斗。”
苏尔尊双手凝聚出一颗蕴含着磅礴灵力的球状能量,这颗小数强悍到在它出现的一刻,整座迷宫都开始崩溃。他好似玩腻了这种伏击游戏,准备亲自出手,在他动手的那一刻,莫以烟能明显感觉到其余黑袍人有意退避。九霄心道不妙,他踹开挡在他身前的黑袍人,大步跑到莫以烟身边。莫以烟此时也是筋疲力竭,这是她重生以来最狼狈的一天。九霄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一会我在上方开出一条路,我会拖住他,你快跑。”
“你说什么……”莫以烟先前挨了不少打在耳边的猛烈攻击,此刻有些失聪,断断续续中她听见,他似乎想牺牲自己送她逃脱。“不行!”
“没有别的方法了,离开,别回头。”
九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或许从前他对她有利用之心,但他现在只想让她活下去。他抬起头,用尽全身力量将迷宫上方的砖打出一个缺口。苏尔尊手中的球状能量越来越浓郁,周围的震颤感愈发强烈,他最后将方向对准莫以烟所在的位置,毫不犹豫掷了出去。吼——庞大威风的白狮陡然出现,抗住了所有伤害,它庞大的躯体瞬间被炸得体无完肤,它却大吼站起来,扑向苏尔尊。苏尔尊毫不惊慌,甚至没有躲避。“一个畜生。”
他一把抓住白狮的鬓毛,狠狠按了下去,将白狮按入地块中。咔嚓一声,是白狮脊骨碎裂的声音。九霄满眼痛苦之色,他看着莫以烟,用眼神催促。走,快走!莫以烟心中震惊,如今,九霄这是打定主意要拿他的命就换她一条活路。她全身冰凉,咬牙向上方的空缺跑,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再拖下去,九霄的牺牲就白费了。“跑?”
苏尔尊冷哼一声,作势要亲自出手。他刚站起身,白狮扭头一口咬住他的小腿,锋利的牙齿瞬间将他的小腿穿透。苏尔尊大怒,另一条腿狠狠踹了过去,踢在白狮的脖颈上。九霄的颈骨瞬间碎裂,他整个头颅仿佛断了一般,失去支撑,歪倒在一旁。可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莫以烟摆脱了其他黑袍人的纠缠,躲入树林中,利用隐匿珠来隐藏自己的气息。她满身满脸皆是伤痕,此时伏于地面借由草木遮掩身形,心脏狂跳,浑身颤抖,不是害怕,而是生气。不死殿。苏尔尊。她此生势必要让你们付出十倍代价!她没有跑太远,而是在附近藏身,果然天空中张开一个巨大的漆黑旋涡,苏尔尊再次从里面走出,长靴踏在空气中仿佛踩在实质之上。他环视一圈,没有发现莫以烟的踪迹。他伸出手,所谓的秘境骤然消失,变成一面旗帜,被他放入空间。莫以烟瞳孔微微一震,这所谓的秘境居然是一件法宝所化,原来不死殿抢占了上北流域大半地盘全是作秀给她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她上钩。真正的神核,在苏尔尊手里。她自嘲一笑,为了要她的命,他们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秘境消失,原本在秘境内的不死殿下属纷纷出现,九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大人,这只玄极玉天狮该如何处置?”
苏尔尊沉默了一会,幽幽道:“关进冰狱,留他一口气。”
“是。”
苏尔尊转身进入黑色旋涡消失了,待所有人离去后,莫以烟才从树林中踉跄走出。只要不死就有希望,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九霄,等我。莫以烟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坚定转身,她要搭乘最快的坐骑赶赴无畏山脉一趟,无畏与九霄是老相识,说不定它会知道一些秘法。……冰狱。巨大冰冷的山洞中冒着森森寒气,九霄两条胳膊被枷锁高高吊起,脖颈处嘞着一个项圈,项圈内部满是尖锐的密刺,只要他微微偏头,他的脖子瞬间就会被尖刺扎穿。可偏偏他极为虚弱,脖颈和脊骨受的折断伤尚未痊愈,脖子没有支撑力,只得向那尖刺靠去,他的脖颈一圈血淋淋的,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他呼吸很轻,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一般。苏尔尊出现在冰狱,他苍白干枯的手中拿着一根不算长的细棍,将棍子顶在九霄的额头上,迫使他把头抬起来。“方才你护主的样子,倒真像一条狗。”
黑色兜帽下,苏尔尊的神情完全隐匿在黑暗里。九霄额前的白色碎发染了血垢,头发乱糟糟的,他眼眸半阖,此时已褪去了锋芒,脆弱得不像话,但他嘴角偏偏弯起一个笑容,那是他骨子里的桀骜和嚣张。“苏尔尊,难道你不是狗吗?”
苏尔尊似是被戳中了痛处,他将木棍转而顶在项圈上,狠狠一推。那项圈内部的尖刺倏地扎入九霄的脖子,疼得他闷哼一声,口溢鲜血。“你生气了。”
九霄嗓音沙哑,笑容却越来越大,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觉悟,“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灵主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