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哐当！白色毛球在空中划出一个高高的弧度，越过莫以烟的院墙，重重摔在地上。过往的学生下意识躲避，最后看到一只猫儿似的小东西颤颤悠悠站起来，四条腿还打晃呢。莫以烟从空间中取出新衣裳换好，接下来，她要去趟黎家。没走几步，九霄迈着小短腿跟了上来，它金色的眼睛盯在她的肩上，下一刻毫不犹豫地蹦了上去。“管好你的爪子。”
她冷道。小家伙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歪着脑袋看着她。莫以烟：算了，她忍忍。黎家。今日黎家瞧着热闹，几乎举办着宴会，黎府门前停驻着许多马车，马车上的徽记各不相同，看样子汇聚了许多家族。莫以烟瞧了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回忆起夙家还在山河琴里困着呢。啊，诸事繁多，差点把他们忘了。街上人来人往，热闹极了，莫以烟觉得时机正好，当着过往路人的面，把山河琴中的夙家人全部放了出来。被困了许多天的夙家人根本不知今夕何夕，夙家长辈和小辈皆满脸茫然。“这，这莫不是新的幻境？”
“天啊，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夙家人当街发疯，引来许多围观，大家好奇地看着他们，忍不住被他们惊慌犯蠢的模样逗笑。夙家家主夙无际定了定神，环顾一圈，一眼看到黎家大门，闻到空气中飘散着街边小贩卖的点心香味，他惊慌过后镇下心来，“这里是现实！”
然而被困太久的夙家人并不买账，依旧乱成一团，他们每个人的锦衣华服都变成了破烂似的，头发也凌乱地散着，看着像一群疯子聚在一起找不到北。街上的围观行人哈哈大笑。莫以烟心情极好，她站在街角，欣赏着这场闹剧。直到围观的人群越累越多，惊动了黎家，此时正在举办丹宴的黎家汇聚了帝京各家名门望族，众人被街上的动静惊扰到，纷纷出来查看。这下，夙家可是丢了极大的脸面。帝京的大家族更重视实力和名声，因为家族背后承载着无数庞大的产业，这种丢人的事不仅会影响夙家未来的生意，恐怕他们家的孩子去各大学院入学都遭到嫌弃嘲笑。夙无际彻底疯了一般大喊：“莫以烟！我知道你在附近，你给我出来！”
黎北本来还想凑着热闹笑话几句，可他一听到莫以烟的名字哪有功夫看戏，急忙踮起脚寻找莫以烟的身影。哪怕蒙着面，女子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他依旧认得出来。他立刻露出笑容，朝她跑过去。莫以烟靠着墙，看着他乐哈哈跑到面前，黎北看到九霄，好奇凑过去瞧：“哦呦，这不是那头威风凛凛的玄极玉天狮吗？这畜生倒会占便宜。”
如今的九霄心性大不如前，哪怕脑子不健全，也明白黎北没说什么好话。它呲着牙要挥动爪子挠他，被莫以烟按住，以九霄现在菜得要死的能力，还真不够打的。莫以烟揉着九霄的脑袋安抚它，另一边对黎北说：“黎公子别忘了，你之前口不择言，可是挨过他的打。”
“那我不是没防备它嘛。”
黎北双手负后，上下审视九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给它打得服服贴贴的。”
莫以烟打断他的废话，“行了，带我去你家炼器房。”
黎北回头扬了扬下巴，“别急啊，看会儿戏再走。”
此时的夙家个个蓬头垢面，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世家大族更是毫不客气地讥讽几句。夙家大夫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当街哭嚎，大声咒骂，如同市井泼妇。街上行人议论纷纷——“一直当夙家是个体面的大家族，没想到疯成这样。”
“是啊，听说他们家的天才女儿死在无畏山脉了，据说是跟着御灵师去的。”
“历练死的关人家御灵师什么事？他们夙家就干净了？”
“夙家也不过如此。”
那些刺耳的议论声折磨着夙无际，他对着哭嚎的大夫人大喝一声：“够了！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
夙无际连骂带踹把夙家人赶了回去，这场闹剧也算告一段落。看完了热闹，莫以烟跟着黎北来到黎家。所谓丹宴，是黎家展示着丰厚家底的宴会，黎家作为帝京极为显贵的大家族，是站在尖端的存在，黎家更是培养了诸多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大量真金白银砸下去，总能听个响。丹宴上展出的丹药，皆为地级中品，少数几个地级上品已是世间少有，若有其余家族的看上眼的，可以用好价格与黎家交换。莫以烟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黎北兴致勃勃地介绍，二人并肩走在小路上，遥望热闹的丹宴，黎北身上的家族自豪感让他挺胸抬头，下一刻就等着她露出羡慕惊艳的眼神。可他观察了许久，对方的神色始终淡淡的。也是，虽说莫以烟是个御灵师，但到底出身贫贱，只是云城小家族的一个养女，能有多少见识？恐怕还不知道地级的丹药有多么珍贵呢。“你看你看。”
他立刻介绍摆放在最前面的丹药，“那便是护元丹，可以吊着垂死之人一口气的，市面上大多是玄级，只能护着片刻心脉，那已经很贵了，而地级下品可以让人多活一日，一日啊！何其珍贵。”
莫以烟若有所思点点头，“很贵？”
“特别贵！”
莫以烟默默盘算着。眼下九霄是孩童性子，记忆全无，实力倒退许多，人话都听不明白，自然也拿不出钱来。将来行事少不了钱财，无论是买炼器的材料还是买炼丹的药材，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她也是时候考虑挣点钱了。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这种在世人眼中既需天分又需努力的行业，对她来讲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现在，就缺大主顾。至于最人傻钱多的嘛……莫以烟目光落在黎北身上。黎北误以为这种目光是钦佩和爱慕，不自觉挺起胸膛轻咳两声，他突然端起腔调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黎家资产庞大，高不可攀，但你不同，我对你一直很欣赏，如果你特别想，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