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中的人皆不敢吭声,因为他们发现,不止是台上和门口,就连房梁上都蹲着一只五尾豹身的独角兽,此刻龇牙咧嘴地警告着他们安分些。这些妖兽他们从未在书中见过,一时答不上来,却又心中惊恐,不敢反抗。说书人捧着惊堂木颤颤巍巍走上台,一步三回头,见那女子眼神冷然,脚步加快了几分。他重新站在桌案前,紧张地沿着唾沫,颤抖的手拿起惊堂木匆匆拍了一下,“啊,那个,我……”莫以烟好笑地看着那说书人,刚才他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不敢吭声了?她睨了眼茶楼上下的看客,众人都惊慌地看着她,哪怕在场有凑热闹的纳魂师和驭兽师,此刻在神兽的压迫下也不敢贸然动手。“都坐,我今日请大家继续听故事。”
她温和地说着,没人动弹,该站着还是站着,该躲着还是躲着,这次,莫以烟语气冷硬下来,“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让你们坐下!”
“吼!!”
围困住人们的神兽皆发出强烈的嘶吼,声浪仿佛能炸开人的耳膜。这回哪还有敢反抗的,一个个乖如鹌鹑地坐下,哪怕坐立难安,也咬牙撑着。莫以烟这回满意了,她眼神示意了一下说书人,可以开始了。“啊,就,宋家养女离开云城去了帝京,她……她,参加祭拜大典,然后,为了显威风,就大闹灵主的祭拜大典,把大典搅得一塌糊涂……”说书人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心虚地瞥着莫以烟。“说吧,指使你造谣的是谁?”
莫以烟靠着饕餮,捏了捏它肥硕的身子,慢悠悠地说:“我这只神兽,生性喜欢吃人,这会儿一直忍着,若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先让它咬掉你的双臂,再咬掉你的双腿,最后蚕食你的身子。”
“直到你死亡或者愿意说出来为止。”
莫以烟拍了拍饕餮,后者心领神会,向说书人冲去。眼看那满嘴獠牙肥头扁胖的怪物冲奔来,说书人当场吓尿了裤子,大喊一声:“我说!我说!是帝京的夙家,给了我一千两,让我在永都败坏宋家养女的名声!”
“你可知污蔑夙家下场是什么?”
莫以烟提醒着他。“我没有污蔑,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书人立刻从空间器里掏出来一堆银子和几页纸,“您看,这是夙家给我的稿子,让我按照上面的内容讲,他们就是为了败坏莫以烟的名声,我也是一时贪财才答应,饶命啊,饶命啊。”
这时,坐下的看客恍然大悟:“好啊你,莫以烟刚当上永都丹塔的大长老,他们帝京夙家嫉妒是不是?你一个永都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莫以烟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咱们永都丹塔的大长老,名声启容他们帝京人污蔑!”
“太过分了,想不到我们竟然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夙家分明是故意的。”
原本声讨莫以烟的局势瞬间翻转,满堂的人都在怒斥夙家人卑劣的手段,而他们也因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敢到愤恨。渐渐地,这件事就从夙家污蔑莫以烟逐渐演变成帝京人给永都人使绊子。一旦上升到地域,那种维护家乡荣耀的使命感就会从心中迸发。这下夙家,不死也得脱层皮。莫以烟收走饕餮、狰和九尾狐,正准备离开,有人朗声问:“敢问姑娘是谁?为何知道其中必有内情?”
莫以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她食指轻轻勾下面纱,露出那张绝艳倾城的面庞。“我就是他们口中,那丑陋不堪,嫉妒到会神志不清的宋家养女。”
女子的绝色明媚,眼眸平静却无端勾人,带着寒峭,朱唇艳丽至极,逆着光,耀眼夺目。所有人心中震撼。她就是宋家养女?竟这么好看?既然这个是假的,那故事里说她嫉妒肯定也是假的,这般容貌和实力并存的女子,去喜欢一个籍籍无名的陈家公子干什么?她都这样了,能嫉妒什么?嫉妒别人实力差长得平凡吗?一定是挨千刀的帝京人在编瞎话污蔑他们的丹塔大长老!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她利落转身,离开茶楼。莫以烟上了辆马车,自打她坐上大长老的位置后,流言四起,她今日所为便是为了挑开真相,这些说书人能统一口径把她的故事讲得像模像样,假里掺真,背后定有人指使。只是她没料到,居然是夙家人。九霄趴在她的腿边,它的鼻子动了动,细嗅了两下,“好香。”
“脂粉味?”
莫以烟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子。“不是。”
九霄摇头,不过却没深究。没过多久,莫以烟便察觉到不对劲。她的身子居然无端燥热起来。难道……是那盘果子有问题?在她揭露身份前,竟有登徒子企图对她下药!莫以烟扶住马车的窗框,指骨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拼命眨着眼,以削减那异常的热浪。不行,好难受。莫以烟红唇微张,艰难喘着气,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她只觉得喉咙干涩,体内有难以言喻的痒。莫以烟化出灵匕,正准备划破手臂逼自己清醒,她绝不会让自己昏过去,处于危险的境地。空荡的马车内,却有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一把握住她拿刀的手腕。那双手冰凉蛊人,诱她沉醉。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男人白发高束,那炙热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夺走她手上的刀,扯掉她裙腰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