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烟让黎北和黎月儿在原地等,她随店小二去找掌柜一趟。黎月儿有些担忧,她看了眼无垠的荒漠,那白发男子的早已走远了,可作为外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注意安全。”
莫以烟点了点头。酒馆的后院无非就是多竖起几面墙,沙石上铺上几块扁平的石头供人踩踏行走,院子里堆放着几十坛酒,抬头便见漫天黄沙。莫以烟来到后院,她扫视一圈没看见掌柜的身影,整个院落只有她和店小二两个人。“你们掌柜呢?”
她手背在身后,化出一把灵匕。“掌柜啊,估计有事去忙了吧。”
店小二拉长了语调,突然回过身掏出武器刺了过来,好在莫以烟早有准备,立刻挡住他的偷袭。店小二一击不成准备再刺一刀,但莫以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甚至连神兽都没有召唤,仅凭借自身现在的修为便把那店小二打趴下,吃了一嘴沙土。“你,你不是灵士境,你撒谎!”
店小二惊恐地看着她,他虽然在这里干活,但好歹也是灵师境,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灵士境的女子。莫以烟用灵绳把店小二捆个结实,踹了他一脚:“让你主人出来。”
店小二颤颤巍巍,哪敢说一句话。“这位严姑娘何必为难小店的一个仆人。”
远处男子的声音悠然闲适,随即走出一个青衣男子,面若冠玉,哪怕在烈日和黄沙下都没有让他的肌肤晒黄。他拿着一把画着山水的折扇,笑道:“鄙人名叫栀亭,想跟严姑娘交个朋友。”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蒙面女子,见她修为在灵士境以上,心中高兴了不少。莫以烟轻呵,“你这手下做事,可不像是交朋友的样子。”
栀亭拱手道:“还请严姑娘放他一马。”
莫以烟不在意这种小喽啰,指尖一弹,那束缚着小二身上的透明绳子瞬间消散。栀亭眼中闪过惊讶,这种修为本事,若不是特殊的本事,就是极高的修为,他立刻吩咐小二:“还不快去招呼严姑娘的朋友,好生陪着,别让他们等得烦躁了。”
小二眼珠一转,立刻应是,转而犹犹豫豫道:“就是严姑娘身边有个白发朋友,好似与严姑娘吵架离开了。”
栀亭摇着折扇,“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瞧着严姑娘是可交的朋友,那人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些。”
莫以烟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店小二退下后,她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提出:“我听过你的规矩,买消息或者东西,都需要用法宝来换,我想要荒天暗蛟,不知掌柜想要的价码是多少?”
“荒天暗蛟可是一只极为难以捕捉的妖兽,我也是花费了许多力气和金钱才捉到这只妖兽的。”
栀亭摇着扇子,“严姑娘既然想要荒天暗蛟,我栀某自然不会小气。”
“条件。”
莫以烟的耐性快被这人拖没了。栀亭语气始终慢悠悠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半晌才答道:“我想要的很简单,一个人,一条命罢了。”
栀亭话音刚落,他便翻手将折扇甩出,扇骨中瞬间迸发出数道淬了毒的钢针,一齐向莫以烟袭去。莫以烟从未放下过戒备,她翻身躲避,躲开毒针。栀亭执剑朝她刺来。此刻莫以烟不再藏拙,当即召唤出应龙朱雀,此二神兽她从不轻易动用,因为一旦召唤便会引起天地异象,惹人注目。然而她此刻,就是需要这么大的排场。枯石海空中的云彩顿时像燃起了火,半片天空红艳艳的,同时天上落下雨来。栀亭惊愕抬起头,他不可置信看着莫以烟,“你不是驭兽师,你是御灵师!帝京那个御灵师!”
他错了,原本以为是个等阶高点的驭兽师罢了,不曾想居然是御灵师。栀亭当即要跑,可他的退路又被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姿挡住,那人以红绳束着白发,面庞俊美好似天人,此刻金色的眼瞳冷漠地看着他,仿佛神祇预备宣告他的死亡。“你不是走了吗?你,你们……”栀亭夹在二人中间,半空中又有应龙与朱雀压着,他面如白纸,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故意的。争执是假的,吵架也是假的,为的就是让他可以放心动手?栀亭企图杀出一条活路,可朱雀和应龙不会轻易让他离开,莫以烟动都未动,此二神兽便把栀亭困得无法脱身,再加上九霄在一旁补刀,不到片刻,栀亭浑身是血。九霄不敢懈怠,因为栀亭就算这样,他依旧能敏锐地感知到危机感的存在。“说!你到底是何目的!”
九霄攥住栀亭的衣领质问。栀亭吐了一口血,满眼狠厉:“是我算错了,招惹了你们,还以为这个女人是普通的驭兽师,不过我告诉你们,今天就算你们杀了我,也阻止不了我!”
“那就杀了吧。”
莫以烟的声音很轻很淡。九霄也不是拖拉的人,在莫以烟得到许可后,他一刀将栀亭头颅斩断,没有丝毫犹豫。“奇怪……”九霄的刀滴落着血,他喃喃自语。“怎么了?”
莫以烟问。“那种令我毛骨悚然的感觉还在。”
九霄原本以为是酒馆掌柜是潜在的危机,没想到杀了他之后,那种让他忍不住战栗的恐惧感没有消退的迹象。莫以烟在栀亭尸体上摸索到空间器,她查看一番,里面不仅有荒天暗蛟的半块尸体,还有其他许多妖兽的碎石杂乱堆放着。栀亭的空间不像是储物所用,更像是一个屠宰场的仓库。九霄蹲下来观察着地面,他拨开脚下的黄沙,细细探寻,半晌后沉重地说:“这附近一定有类似阵法之类的东西藏着,但我找不到。”
莫以烟和九霄把酒馆后院翻了个干净,也没找到阵法的痕迹,那深深的黄沙之下,似乎就是答案。莫以烟就不信她挖不出这后面藏着的秘密。“九霄,你去找黎家姐弟,让他们带着店小二把酒馆内的客人请出去,就说枯石海要发生动荡了,想要活命,就去边境那里躲着。”
莫以烟拍掉手上的黄沙,她的空间就是这片天地,这枯石海再广阔,还能大过天地不成?她现在就要把整片沙漠移走,她倒要看看,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