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阳离开柳家。他想去上班,但忽然接到卫诚的电话,眉头一皱,立刻去了清和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卫诚正蹲在医院大门旁边的花坛后面抽烟。一身的烟味,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偷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憔悴得可怕。楚阳看得直皱眉:“说说,究竟出什么事了?值得你抽这么多烟。”
“阳哥……你来啦。”
卫诚红着眼道:“是我老婆,她脑子里长了个肿瘤,本来应该今天就要开刀,可是我还没有凑齐手术费,能借的我都借了,实在是没办法……”“差多少?”
楚阳直接问道。“还差三十万……”卫诚苦笑。“成,我手头的钱足够,走吧,我们去把费缴了。”
楚阳说着,率先往医院缴费大厅走去。卫诚感激得差点哭出来,有些语无伦次地对说道:“阳哥,谢谢,谢谢你!真的是帮大忙了,你放心,这钱我一定还你!”
楚阳拍拍卫诚的肩膀,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话?”
说着顿了顿,又道:“赶紧去准备你老婆手术的事情吧。”
“哎!”
卫诚连忙应了,拿着缴费单就往医生办公室跑。楚阳跟着他往办公室走,还到地方,就听见里面一个尖锐的女声:“我已经说了,手术延期!手术今天做不了!”
楚阳神情凝滞,又听见卫诚茫然哀求的声音:“不……不是说好今天手术?”
“求您了,钱我都缴了,您先帮我老婆把手术做了吧,不是都排到我们了吗?”
楚阳快步走进去,就看见一个中年女医生撇撇嘴:“排到也没用,你自己缴费太晚了,按照医院的规矩,把你们挪到最后去了。”
楚阳皱眉。现在才上午九点二十,这也叫晚?他正想着,一个护士小跑过来:“王医生,我来确认情况,钱公子的手术是提到了今天吗?”
楚阳和卫诚齐齐脸色一变,卫诚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愤怒大步往前道:“你让人插队,故意把我们的手术往后排!”
“你怎么这么没有医德!我老婆都快没命了,你居然还敢给她往后拖,你有没有良心!”
王医生目光心虚地闪了闪,厉声道:“你这是空口白牙污蔑人!我告诉你,不想排手术就滚!”
“你妻子得的是脑瘤!整个燕城能做的,就只有我们清和一家!”
“你现在立刻给我道歉,不然只要我一句话,没人敢给张红英动手术,信不信?!”
卫诚脸色顿时煞白,怒火无力熄灭,嘴唇哆嗦了一下。“我、我……对不……”楚阳面沉如水,按在了卫诚肩膀上打断道:“口气不小,还你一句话就没人敢收治,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把工作都丢了。”
楚阳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实际上,顾先生中毒,整个燕城的名医几乎都去了,其中就有清和医院的院长。“就凭你?你也配?”
王医生嗤之以鼻,转而看着卫诚,耻高气昂的说道:“好极了,你们成功的惹到我了,你不用道歉了。”
“从现在开始,我会让张红英的手术排期无限延后,直到你们自己受不了或者付不起住院费用,自行滚蛋为止!”
“不要啊医生,求您给我老婆安排手术吧!我们可以等几天的,千万不要无限延后!”
卫诚神情惶恐,冷汗渗出,急得当场就要朝着中年女医生跪下。楚阳面色一冷,立刻将卫诚拉住。“不知死活。”
“哈,我看你才是……”王医生话没说完,忽然注意到两个人影走了过来。她神情立刻变了,一脸谄媚:“院长,您怎么到我们科室来指导工作了?”
楚阳转头,发现对方正是清和医院的院长,陈清河!陈清河看到楚阳,眼前一亮,立刻快步过来。完全忽视了旁边的看到一旁王医生,微微弯腰朝着楚阳问好:“楚先生早,您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别让人怠慢了。”
这几乎是恭敬的态度,宛如晴天一个霹雳,砸在了王医生的头上。她登时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楚阳神色冷然:“确实怠慢,你们医院的医生一张口,就要逼我朋友的妻子主动放弃治疗出院,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什么?”
陈清河的表情登时难看,严肃地看向一旁的王医生,“怎么回事?”
王医生面色如土,战战兢兢地回道:“院,院长,误,误会,我,我就是和,和楚先生开,开个玩笑……并,并不是真的要,要赶病人走……”“赶病人走?”
听到王医生狡辩的话,再看楚阳嘲讽的脸色,陈清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把脸一板,厉声道:“你被开除了,赶紧给我滚!”
“开除?不!”
中年女医生一脸惊惧,扑通一声跪在陈清河面前,哀求道:“不要,我错了,陈院长……”陈清河根本不看她,慌忙朝着楚阳道歉:“实在是对不住,楚先生,是我管理不周,我立刻安排最好的医生,替您朋友的妻子安排手术,并且费用全免,您看可以吗?”
“行,那你尽快安排。”
楚阳点头应承了下来。陈清河大喜,连连点头:“是,是,多谢楚先生,我这就安排!”
他看向陪在一旁的人,吩咐道:“张主任,你准备一下,立刻亲自主刀!”
又对楚阳解释:“张主任是咱们脑外的一把刀,也是全燕城最好的脑外一线医生。”
卫诚在一边傻站着,人都被震懵了。原本瘫坐在地上的王医生如梦初醒,转身跪向楚阳,咚咚磕头,疯狂哀求:“楚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求您绕了我,帮我求求情吧!我家还有一双儿女要上学!”
楚阳垂眸看她:“你有亲人儿女,别人就没有吗?”
说完,不再看对方灰败惨然的脸色,拍了拍卫诚肩膀:“听见了吧,脑外一把手亲自主刀,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了!”
卫诚几乎喜极而涕,用力的点点头,又朝着三人道谢:“谢谢阳哥,谢谢陈院长,谢谢张主任。”
陈清河连连摆手,客气回应了一句,又看向楚阳:“楚先生,其实正好,我也有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