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阮云懿去找阮青霄辞行。她亲手奉上一盏茶,“十一叔,你的病该好了,我该回去了。”
阮青霄放下手里那本《小尼姑幽会烧香客》,一脸疲惫,叹气道:“哎呀,可算是要走了。”
她笑道:“这些时日,多谢十一叔的照顾。”
虽然名义上阮青霄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阮青霄笑着喝了口茶,“行了,下雪的天气,路上不好走,你还是早些动身吧,对了,记得把那两个也带走。”
昨晚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两个丫头做的事,他全都知道了。阮云襄把厨房烧了,但是没有造成大的损失。阮云柔偷偷进入院子,但没有进入祠堂里,那祠堂的纵深长,里头光线又昏暗,阮云柔在外头绝对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现在只想把这几个惹事精撵走,让她们爹好好教导教导。阮云懿不多说了,起身告辞,临走前,她扭回脸对阮青霄笑道:“十一叔,过年的时候我会来给你拜年的,你可要准备好压岁钱。”
看着她有些稚气的笑脸,阮青霄哑然失笑。一说要走,阮云柔很干脆地收拾了东西,她一刻都不想这里待了,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那个葛老头欺负她的事告诉父亲。阮云襄休息了几天,已经好多了,可以上路。陈景特地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较为宽敞,是给阮云柔和阮云襄坐的,一辆看起来小一点,但里头的布置很齐全,是给阮云懿准备的。当阮云柔进了马车,看见里头连个软垫都没有,当中搁了一个小小的炭炉,里头的炭竟然是烧灶用的黑炭,肯定是陈景故意的,这个该死的奴才!她气愤掀开车帘子,找寻陈景的踪影,看到陈景揣着手站在山庄的大门前,她正欲大骂,却忽然一愣。她的目光定在了陈景身侧的那个人身上——阮青霄。阮青霄!她费那么大劲就是为了找他,不成想在离开的时候见到了他。关键是,他好好的,根本没死!她娘得到的消息果然错了,她得赶紧回去传信。什么陈景,她暂且放过,当务之急是回家,她忙吩咐车夫,快快启程。见她匆忙离去,阮云懿也不着急去赶,对特意出来送她的阮青霄行了一礼。阮青霄笑道:“愿你事情顺利。”
阮云懿微笑颔首,随即上了马车,离开了温泉山庄。虽然阮云柔归心似箭,一个劲儿地催车夫快点,但是路上有积雪,实在赶不快,阮云懿她们无心追赶,但也紧随其后。马车行了两个时辰,到家已经快晌午了。阮云柔下了马车,一身的炭火味,她下来先咳了两声,然后赶紧回了暖香苑。阮云懿慢悠悠地下车,先去找阮长颂。书房里的阮长颂正在翻看账本。家里的账目他从来不过问,也没有看过账本,但不代表他看不懂,他扫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大致合计一下,账上约莫有二百两黄金的大额亏空。他脸色难看,用力地将账本砸在了书案上。正要起身出去时,阮云懿来了。见到阮云懿突然回来,他皱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照顾你十一叔吗?”
阮云懿笑道:“女儿是回来给您报信的,十一叔已经醒了。”
闻言,阮长颂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他仰倒在躺椅上,长出一口气,随即又赶紧站起来往外走,脸上是难掩的喜色,“醒了好醒了好,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阮云懿却拦住了他,“父亲,凶手找到了吗?没有找到凶手您好意思去见十一叔吗?”
听了这话,他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阮云懿又道:“十一叔一醒来就问是谁要害他。”
阮长颂闭了闭眼,沉吟片刻,睁开双目,沉声吩咐道:“去把秦氏叫来。”
小厮应下了,谁知他刚出去就又回来了,“相爷,秦姨娘自己来了,要见您。”
阮长颂冷笑,几乎是咬着牙说:“好啊,好,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