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大夫说了是个男胎,可惜没留住,后来秦氏生了阮思谦,仗着这个孩子,从此就压她一头。按理说,她应该很讨厌阮思谦才对,可每当她看到阮思谦,就会不由自主想起自己那个儿子,如果那个孩子平安降世,应该会和阮思谦一样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将来还会步入仕途,娶妻生子。而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别人的孩子,她看到的只有满目悲怆。阮思谦举手投足都是恭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见过母亲。”
柳氏看了他一眼后垂眸点头,“嗯”了一声,“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回去歇着吧,好好准备春闱。”
“思谦明白。”
阮思谦直起身子,抬眼时目光似有若无地从阮云懿脸上一掠。他垂手站着,脸上和煦的笑容里含着几分歉意,“听说二妹妹在家给您添麻烦了,您禁了她的足?”
闻言,阮云懿扫了阮思谦一眼,想必他知道了自己妹妹现在被禁足,想求情把人放出来。柳氏面色平静,“云柔啊,她犯了点错,正在暖香苑禁足。”
话音刚落,一旁的阮云懿接话道:“年前的时候,二妹妹不知道哪根筋儿搭错了,竟然拿着刀冲进浮灵苑,嘴里喊打喊杀的,实在不像话。大哥你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谋害嫡母是多大的罪名。”
她停顿一下,对上了阮思谦深沉的目光,继而接着道:“都是一家人,母亲当然也不想把她送去官府,便禁了她的足。一来呢,等父亲回来处置,二来,免得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外人瞧见了,不然她以后可怎么嫁人呢?”
几句话把阮云柔如何混账,柳氏如何仁慈道了个清楚,堵住了阮思谦求情的嘴。语毕,阮思谦的脸色已经僵硬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暗淡了,他望着阮云懿,眼底晦暗不明,“如此说来,云柔实在是太无礼了,让母亲费心了。”
柳氏看了阮云懿一眼,随即笑道:“你要是想云柔了,就去看看她吧。”
但是想解了她的禁足可没那么容易。“飞羽轩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去吧。”
柳氏起身下了逐客令。阮思谦只能暂且作罢,躬身行礼,“思谦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