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懿静静地垂眸听着,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那一年先魏王虽然不幸牺牲,但他带去的援兵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先魏王死后不久,定北侯谢必先突袭北狄,亲手取了北狄首领的脑袋,致使敌军溃败,随后北狄退避三百里,边民终于迎来了安定。之后新帝登基,将退敌有功的定北侯谢必先封为雁南王,赐了封地,让谢必先带着他一半的军队离开了扎根十几年的边境,去到了南边的封地,剩下一半的军队继续留守边关,将领换了个遍。皇上的用意无非是鸟尽弓藏,可为何如今又翻出了先魏王的死?长公主和阮青霄来往是否与这件事有关?诸多疑问萦绕心头,阮云懿眉头紧蹙,却听宁月樱说道:“长公主当然不会和杀父仇人的儿子,所以她和谢离是不可能的。”
闻言,阮云懿从飘远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无奈一笑,“可不可能的,横竖谢离心里已经有了长公主,未必再容得下你。”
宁月樱有些不高兴地说:“那可不一定。”
阮云懿把她的肩膀掰了过来,看着她认真道:“你何必苦苦单恋他呢?你这样空等,等到光阴虚度,竹篮打水一场空,多不值得。”
想到上一世宁月樱被迫嫁给一个比自己爹年纪都大的人,阮云懿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把宁月樱当成最好的朋友,实在不愿意看她再走错了路,白白耽误了自己。她的劝告宁月樱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宁月樱只呆呆地不说话。阮云懿叹了一口气,拉起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一片冰冷。这事对她来说恐怕一时半会消化不了,但长痛不如短痛,早些醒悟是好事。阮云懿又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宽慰了几句。正说着话,被阮长淑催着过来的夏萦来了。宁月樱见了她,便收起了落寞的神色,假装无事发生。夏萦并没有看出她们二人的异常,只是笑着邀她们一起去前头的许愿池。阮云懿刚要应下,见李嬷嬷行色匆匆地过来了。看到李嬷嬷,阮云懿心里咯噔一下,料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李嬷嬷不会特地从家里跑来找她。她对宁月樱说道:“你和夏萦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宁月樱点了点头,和夏萦一起离开了。阮云懿看着宁月樱的背影,满目担心。“怎么了李嬷嬷,出什么事了?”
她走到李嬷嬷面前。李嬷嬷面色焦急地说道:“大小姐,秦氏不见了。”
此话一出,阮云懿登时变了脸色,她眉头紧皱,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嬷嬷忧心道:“昨晚给秦氏请了大夫,给她看了,也开了药,说是人喝了药后老老实实地睡下了,不成想今儿个一早,人就没了。”
阮云懿沉默着低头细想。李嬷嬷又道:“八成她就是装病,趁着看病的机会逃了出去。”
她的猜测也正是阮云懿心中所想,阮云懿问:“看守秦氏的人呢?”
“已经来了,现下就在浮灵苑的厢房住着,夫人已经问过一次话了,此事非同小可,夫人心中难安,便让我赶紧来知会小姐一声。”
阮云懿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她目露忧色,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好像是宁月樱的声音,阮云懿循声望去,正是从许愿池那边传来的动静。她又交代了李嬷嬷几句,便赶紧往许愿池走去。